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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場面越來越緊張的時候,響起了葉凡的聲音:「聶師兄,麻煩你率本部弟子前往鎮守山莊劍爐,二哥,三哥,麻煩你們率弟子鎮守山莊南北門,四哥,麻煩你鎮守劍冢。」聶定看了一眼這個後生,葉凡的武功得自王遺風,他也不敢放肆。
葉凡繼續說:「響箭為號,若是一刻之後未聽到某部的響箭,立刻派人支援。」
「那……」聶定冷冷說,「你呢?」
葉凡微微一笑:「我和薛師弟,周道兄出一次門,看看西湖那裡有沒有劉給給。」無漏僧急忙頂著圓圓的大腦袋擠上步:「和尚,和尚也去。」葉凡哈哈大笑:「好好,同去同去。」說罷,大步走向門口。薛煮劍朝聶定「哼」了一聲,跟在後頭,周問鶴同無漏則走在了薛煮劍的左右兩側,四人各接過了一盞燈籠,沒有人阻止他們,因為沒有人懷疑葉凡的判斷。
「樓外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門外只有一片迷濛。葉凡不帶絲毫猶豫,抬腳跨入了濃霧中,薛煮劍和無漏緊跟其後,周問鶴心想怎麼樣也不能被福子比下去,還不及細想,整個人已經撞入了這片霧靄中。
第19章 第二章第十二節【鬼宅
四盞燈籠聯成小小的一片光團,將四個人隔絕在濃霧外。那詭譎的歌聲還在濃霧深處迴蕩著。這聲音既不想男人,也不像女人,更像是一個絕頂的內家高手直接從肺底引導出來的。周問鶴一邊前進一邊禁不住胡思亂想:「這四個人中,武功最高大概是五少爺了。瓜州的時候我看過無漏僧的身手,和我在伯仲間,至於小煮,當年確實勝過我一籌,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我們的武功誰高誰低。」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時間,浪濤拍岸的聲音從濃霧的背後傳了過來。「碼頭。」葉凡簡短說了兩個字,便提著燈籠,沿湖岸向北走去。四人誰都不發一言,耳畔只有水浪被礁石擊碎的散裂聲,周問鶴一隻手提著燈籠,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劍柄,葉凡倒是一副悠哉的樣子,時不時還隨著遠處的歌聲哼上兩句,完全是一副閒庭信步的樣子。在他的影響下,薛煮劍看起來也不那麼緊張了,平日裡那一絲輕蔑的笑意又回到了他的嘴角。無漏和尚還是老樣子,一腳高一腳低地走在周問鶴身旁,兩隻大袖子揮得「嘩嘩」響,鋥亮的大腦袋在濃霧中也是熠熠生輝,上次在瓜州的時候道人就發現,這個和尚好像從來不知道害怕。
四人沿著湖岸走了一盞茶時間,道人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五少爺打頭陣,小煮押後,我和無漏護住兩翼,這可是江湖讓人人求之不得的陣容啊,可惜阿蟲和路櫻不在,花花和楊煙也不在。」想到了花秋空和楊煙,周問鶴忽然感到一股失落:「他們去哪兒了呢?」
現在回想起來,那就是一瞬間的事,道人還揣著雜念往前走,忽然之間前方的霧消散開來了,一座陰森的大宅出現在他面前。薛煮劍和葉凡對望了一眼,若無其事地邁開步子朝大宅走去,周問鶴也來不及多想什麼心思,拉著無漏和尚也跟了上去。
大宅尚浸在沒膝的湖水中,借著燈籠看,大門早已朽爛,外牆也是斑駁不堪,無數蓬散發著腥臭的水草濕噠噠地從牆頂上垂下來。僅有的一隻石獅子只剩下了半個身體,上面布滿了水藤。四人趟著水跨過大門,只見大宅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飛檐,屋頂,處處都掛著水簾。薛煮劍的長劍已經握在了手裡,周問鶴也拔出了「鐵鶴」劍,無漏和尚高高挽起了褲管,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嘴裡還小聲嘟囔著:「早知道,早知道和尚就不來了。」「怎麼?」道人回頭問:「和尚怕水?」無漏和尚露出彆扭的神情:「和尚一沾水,皮膚就要起疹子,和尚對水,是能避則避。」
忽然,前面的葉凡薛煮劍停了下來,葉凡那隻天下聞名的快手也不由自主按在了劍上。他們的前面是一條迴廊,迴廊的盡頭,看起來就是大宅的中庭,此刻在中庭站了兩個人。其中距離他們較近的那個人,是背對他們的,這個人看起來三十出頭,出家人打扮,那身雪白的僧衣下擺已經無奈地浸在了湖水裡,但是上半身還是嶄新的,乾淨得讓人覺得不舒服。他對面的屋頂上,還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渾身都被一件寬鬆的灰色長袍罩住,沒有露出一絲皮膚,但是看身形,年紀不會太大。
這時,那個背對四人的和尚先開口了:「四位,好雅興啊。這麼大的霧,還來游西湖?」
葉凡笑道:「藏劍山莊葉凡,見過劉前輩。」
「原來閣下便是葉五爺。」說到這裡,劉給給才緩緩轉過身,朝四人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果然是年少英才啊,那麼這位,便是『夜雨先生』薛公子了?」然後他又將目光掃到後面兩人身上,「這兩位想必就是『鐵鶴』周道爺和無漏法師了。」他拱了拱白皙的手,「久仰,久仰。」
說到這裡,劉給給又轉頭朝那個身披長袍的人說:「李公子,我與你本是為同一個目的來的,新郎死在貧僧手裡,和死在閣下手裡實在沒什麼區別,閣下何必與和尚為難呢?」
那個身披長袍的人所站的位置,傳來了一種古怪的聲音,氣若遊絲,非男非女,正是剛才的歌者:「你確定新郎死了?」「貧僧為保萬無一失,一掌將新郎頭顱砸碎,大贇的妖法再厲害,也是回天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