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頁
可以肯定的是,出現在標紅樓案發現場的博山爐與存放在大陸神宮中的博山爐並不是同一隻,而對於案發現場的香爐,警方並未給出詳細的信息,所以,我目前依然不知道它的爐芯是否也有一塊來自地幔深處的太古岩石,以及該岩石上是否也布滿了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紋路,甚至,更進一步,如果血色紋路確實存在的話,會不會跟案發現場牆上的塗鴉剛好相似。
文章的最後,我為大家推薦王策先生的私人博客。雖然他對分享自己在「白案」上的見解向來缺乏熱情,而且他博客的更新也頗為隨意,但我還是堅持認為所有「白案」愛好者都應該去他那裡看一看,他對於「白案」的分析是我見過所有觀點中最客觀,最公允的,這在如今群魔亂舞的民間「白案」圈子裡尤為珍貴。在這裡,筆者忍不住要發一點牢騷,自從山西臨汾大墓得見天日以來,「白案」研究迎來了難得的春天,這誠然是好事;但是隨著受關注度的提高,越來越多人挖空心思要把「白案」與各種神秘學,偽科學甚至宗教混為一談,這種急功近利的心態是作者最不願看到的。
讀者可以根據本篇文章末尾的連結進入王策先生的博客,最近筆者正與王先生商量合作,就周問鶴在天寶十載的那次航海寫一篇長文,王策先生曾花費大量時間,對那次出海的幾名主要人員背景做了詳實考證,他得出了一個驚人的觀點:那五個周問鶴的仇人之中,至少有一個人是鐵鶴道人安插進去的臥底,而且他相信,船上東瀛水手歌謠中的那個「勘兵衛」就是揭開這個,或這幾個臥底真實身份的關鍵。關於這些,我們將會在長文之中進行全面分析,大家請稍安勿躁。
注意[1]:這是作者的演繹,歷史上蘇聯人確實喝過防凍液,但喝的不是坦克防凍液而是戰鬥機防凍液,另外,這也不是發生在二戰時期。
第284章 第十六章【第二艘船(
那艘船比「墨舟」稍微要小一些,但也算得上是個龐然大物。它顯然已經有些年頭,在陽光下泛著一層老舊的黑褐色。這艘船的船帆已經收起,船身隨著波浪木訥地搖晃著,像是個大腦一片空白的瘋子在眾人眼前原地踏步。
「不對勁。」高鎮沉聲說,他淡色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像是要把目光楔進船身中,剛才,也是這雙眼睛第一個發現了海上的不速之客,比桅杆頂上的瞭望夫早了足足一盞茶時間。
「高爺,怎麼了?」薄羅圭問。魚一貫這時早已躲到了一邊,出於賭徒的本能,他總是儘量避免踏足捕頭身旁五尺之內。
「甲板上沒有人,從船樓的窗口望進去也看不見人。」高鎮的語氣嚴肅中不帶一絲情感。魚一貫不禁猜想,他平時捕盜拿賊時,是否就是這副樣子。我們稱讚一個公門中人,常會說他鐵面無私,然而「鐵面」對於這位高捕頭來說,還是太精緻了,他更像是一塊粗礪的巨石,泰然鎮在狂風巨浪之中。
「是『青龍』。」這時趙登兒也走到了船舷邊,手搭涼棚朝來船遠眺,嘴裡還裝模作樣地嘖嘖有聲,「它晚出現了幾乎一天,本來在暴雨之前它就應該過來跟我們匯合的。」
「怎麼?你知道這艘船。」虎裘客一雙吊睛掃過事頭,「趙爺,你跟獨孤老大究竟瞞了我們多少事啊?」
虎威下,趙登兒不由自主地放低目光,連氣都出不暢了,只須臾光景,其他人就看到他的鬢角浮出細汗,唐棄心中暗嘆一聲,人終究是人,任憑他如何兇狠狡詐,手段高明,一旦見了真虎,便少不得魂散魄飛,哪裡還有施為的餘地。
「尹爺明鑑,此番去島上的船本就不是一艘,而是兩艘。遠洋行舟素來前途難卜,準備兩艘船是為彼此有個照應。何況,我們尚有許多補給與海圖在那艘船上,獨孤老大也有樣私人東西存放在那裡。」趙登兒說罷,便招呼水手朝那艘船靠過去。
「等下!」不良人忽然抬手攔下趙登兒,「這艘船有問題。」
事頭疑惑地看著高鎮,顯然對捕頭的行為大感意外:「高爺,怎麼了?什麼問題?」
高鎮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還是沒有離開「青龍」空寂的甲板,仿佛是盯著一個陰森的命案現場:「我還說不上來,但那艘船絕對不正常。」
這話讓趙登兒愈發摸不著頭腦,因為忌憚高鎮是龐菩薩請來的貴客,他只好強忍不滿,賠笑道:「高捕頭莫要拿在下戲耍。」說罷他便要扔下高鎮,指揮「墨舟」靠上去。
「我不是在開玩笑!」高鎮猛地抓住趙登兒單薄的肩膀,淡色的瞳仁像是要噴出火來。
「高捕爺」趙事頭雖然臉上還掛著笑容,但誰都看得出他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你這是要找麻煩嗎?」
船上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了起來,就在這時,魚一貫忽然喊了一聲:「看那兒!有人!」他說得沒錯,那艘船空曠的甲板上確實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影子就像一個稻草人般,面對「墨舟」木然佇立著,感覺不到一絲生氣。又過了大約一盞茶時間,他緩緩走到船舷邊,開始朝「墨舟」揮手,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他的衣著長相,不過單看揮手動作,那人卻也沒什麼更多的可疑之處。
「看到了沒有?」趙登兒惡狠狠地一甩胳膊掙脫了捕頭,「那是自己人!」
高鎮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那個人影,臉上漸漸浮現出嚴峻之色:「痴子!你還沒看出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