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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主義者和陰謀論者當然可以根據這個情況創作出無數個版本的驚悚故事,然而,事情的真相也許比他們想像的要簡單許多。
調查人員已經在標紅樓未完成的地下車庫裡發現了一個直通下方墓道的洞穴,很顯然蔣姓研究生就是挖通了這條路才從墓穴中脫困。至於他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出來報警,林博士表示,該研究生與其導師因為一些經濟與學術方面的糾紛素來關係緊張(蔣姓研究生曾經私下指責他的導師剽竊自己的研究成果,並強迫自己去導師個人的公司充當免費勞力),他很可能因為宿怨而在脫困後藏身爛尾樓,聽任其導師在墓中等死。但是,恐懼與內疚最終讓他崩潰了,也許,標紅樓中那些荒誕不經的傳說也成了幫凶。何況,即使沒有那些鬼故事,一條久無人煙,不見天日的廢棄應急樓道就已經夠讓人心驚肉跳的了。我不知道在那個下午,壓垮蔣姓研究生的最後一根稻草究竟是什麼,但是,我依然很同情他的不幸遭遇。
關於很多人在博客下留言詢問的那位「藍衣少年」,目前筆者也沒有進一步的消息。我們能夠知道的是,本月10號左右該少年確實硬闖過「松水八仙」開發商的辦公地點,要求與當時的負責人對話。他的那身藍衣現在已經查明,其實是臨汾某私立學校的高中部校服,警方正在對該校學生進行全面排查,估計很快我們就能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到時候我們也許可以得知他強闖開發商辦公地點是為了什麼,他口中不停念叨的「禍根」又是什麼。
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樓盤注資方面請來的職業經理人郭某已經開始了他在臨汾的活動。不得不承認這位經理人非常有手段與膽量,短短一周時間內,他已經多次嘗試撬動臨汾方面的管理層。
筆者搜集到的情報顯示此君在經理人界是一個十足的狠角色,憑著雷厲風行和不擇手這些年來在資本世界一直沒有敗績,注資方把這人請過來無疑體現出了他們對「松水八仙」項目不合常理的重視。
同時,筆者也注意到,那位一直藏在水面之下的神秘投資人,如今也已經呼之欲出了,如果真是那位大佬想要借「松水八仙」項目入局山西房地產市場,那「臨汾大墓二期工程」也許真會面臨巨大的壓力,這是我等「白案」愛好者絕對不希望看到的。
一位「松水八仙」的內部人士告訴筆者,郭姓經理人在前一陣子攜款拜訪了樓盤開發階段的歷任負責人,不久之後,存放於某個開發商辦公室中的標紅樓原始設計圖即告「遺失」。
與此同時,他還造訪了臨汾市內兩座最大的文物黑市,搜集了很多有關東漢高足香爐的資料,筆者懷疑他很有可能正在調查「松水八仙」前任董事長的死亡。
最後,筆者有一個好消息要與大家分享。前些日子,筆者結識了一位「白衫郎案」的民間專家。
我們的相識頗有傳奇色彩,起初他在筆者的博客下留言,短暫的交談後,筆者發現這位老先生有著紮實的「白案」修養,他告訴筆者,從上世紀六十年代起,他就已經開始接觸「白案」,之後更是不能自拔,淫浸其中長達半個世紀。筆者一向以「白衫郎案」研究者自居,然而與這位為「白衫郎案」謎團奉獻畢生心血的老先生相談,筆者感到萬分汗顏。在這裡,筆者要感謝博客這個平台,讓我們這些不被正統史學承認的民間愛好者能有相互認識的機會。
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我們徹夜長談,就天寶年間那一系列怪誕而恐怖的事件交換了看法,結果我們發現,我們在很多地方的觀點不謀而合,比如說,我們都相信,天寶十載上半年出港的廣船「墨舟」,是一個針對「鐵鶴道人」周問鶴的陷阱,而船上的乘客唐棄,其實是周問鶴假扮的。
對於那次迷霧重重的航行,這位王策老先生另有許多驚人的見解,筆者將會在徵得老人同意後,在博客中同大家分享。
第278章 第十一章【大食人(第
木芳聲稱在船上呆一陣就可以忽略掉那股肉燒糊的味道,但魚一貫發現他是在撒謊。
無處不在的焦臭已經滲透進了他的腦子裡,他現在聞什麼東西都避不開這股讓人作嘔的味兒了。
他曾經獨自尋找過焦味的源頭,最後發現它們來自於木材的每一條紋理中,像附骨之蛆一樣與這艘船纏在一起。現在唯一能拯救老賭鬼的地方只剩下甲板,至少那裡還有腥鹹的海風分散一下他的注意。
天空藍得出奇,萬丈碧霄猶如一塊透徹的靛玉,金色的陽光當頭撒下,晃得人眼中滿是光暈,海天之間一片空闊寂寥,仿佛亘古以來這世上從未有過喧囂。
魚一貫在甲板上看到了兩個遠眺的高句麗水手,老賭鬼年輕時曾經遊歷樂浪,對於高句麗語也能胡亂對付上兩句,就想著要上前跟他們攀談。「在看什麼呀?」他操著蹩腳的高句麗話問。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朝他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乍聽之下與高句麗話有九分相似,但是魚一貫細細琢磨,卻發現連一個詞都沒有聽懂。
「這些人說的是扶餘話。」不知何時,薄羅圭已經挺著大肚子站在魚一貫身後,「而且還不是純正的扶餘話,裡面夾雜了很多高句麗南部的方言。」
大食人說罷,又轉身與水手交談了幾句,用的都是那種生僻的語言。一個水手抬起胳膊,向海上某個方向指了指,魚一貫與薄羅圭都朝那個方向望去,但是目光所及,只有碧海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