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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九宗,他自然知道小師叔天賦卓絕,而且他當初的設想,不過是想吸引一些鍊氣初期的弟子,壯大小師叔的根基。
但現在……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聖地內的修士名單,牧蟬玉神情越發低沉,還算天才的弟子都不在,築基期的修士也少了很多。
大致估算了一遍數量,牧蟬玉心中暗道一聲,完了……怎麼這麼多人都去參加了?
當初,為了循序漸進,他的目標就是那些修為不高的鍊氣期弟子,為了讓其他修為較高的修士對小師叔不感興趣,對於荀淵的很多信息,他都是模糊帶過,卻沒想到正好起了反效果。
牧蟬玉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這麼多人不懷好意地參加小師叔第一次講法……
此刻的牧蟬玉已經開始思考等小師叔垂頭喪氣地回來時,他該如何安慰對方了……等下,小師叔真的需要自己安慰嗎?
或者說,小師叔真的會垂頭喪氣地回來嗎?
就算他習慣考慮最壞的情況,也完全想像不出小師叔受挫的模樣。
想到這,牧蟬玉抿了抿唇,比起擔憂小師叔,他現在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這件事情處理成這個樣子,是自己的失職。
……
和參加講法的弟子點頭算是告別後,荀淵走到鶴爻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它的翅膀,一躍坐到它的背上,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鶴爻伸長脖子,舉動優雅,點點頭,潔白修長的雙翅猛地打開,飛上了天空。
直到已經飛出一段距離後,荀淵才猛地鬆了口氣,慶幸道:「還好還好。」
鶴爻輕聲說道:「緊張?」
荀淵點點頭,「確實有點,人比我想像地多,那些修士的實力也比我預想地還要強。」
鶴爻嗯了一聲,「裡面有個金丹期。」
荀淵愣了一下,「你確定嗎?金丹期為什麼要來聽我講法?」
「嗯,他行事還算隱蔽,但是最後走的時候還是漏了些底細,讓我察覺到了端倪。」鶴爻解釋道。
荀淵眉頭微皺,若有所思,「難怪我一直覺得有道目光不太對勁,不過那時候看我的人太多了……」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見荀淵陷入思考,甚至開始懷疑,鶴爻連忙寬慰道:「應該只是某個好奇來聽講的金丹修士,結果聽了你的講法收穫不小,又不好意思暴露自己的身份,最後才默默離開。」
荀淵有些猶豫,「確實有可能……」
鶴爻繼續道:「不要多想了,修道最忌心浮氣躁,平心靜氣、順其自然才是真。」
「而且,現在有意搞事之輩大多都把注意放到一年後的道魔之戰上,你已經避開紛亂的中心了,不會有人把主意打到你頭上。」
聽到這話,荀淵終於徹底放下心來,臉上也跟著露出一個放鬆的柔和微笑,「你說得對。」
「我最近確實思慮良多,修煉時不夠靜心……修為都有些凝滯。」
鶴爻臉上的表情一滯,怪異地目光在荀淵身上來回掃了一圈,你管那堪稱變態的修煉速度叫修為凝滯?
那你不凝滯的時候呢?
豈不是要給我表演一個一天一小階,三天一大階?
「砰……」荀淵屈指在鶴爻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挑了挑眉,「總感覺你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
壞了……忘了小荀能聽到自己的心聲了。
雖然在荀淵自己的抗議下,它自己控制住了心聲的傳遞,但是心情激盪下,荀淵還是能模糊感受到自己的心情。
見狀,鶴爻不再玩笑,轉回頭去,繼續專心飛行起來。
荀淵也沒有追問的念頭,只是端坐在鶴背,感受雲與風的輕柔,心中的雜續瞬間消散,念頭通達。
……
「那是……元嬰期的坐騎?」荀淵走的時候,大部分修士都還沒有退場,而是恭恭敬敬地看著荀淵乘鶴離去。
等荀淵乘鶴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一直保持安靜的修士們才漸漸有了聲響。
「難怪那坐騎看著如此威風漂亮……」
「元嬰期靈獸在荀前輩面前也是如此乖順,果然,荀前輩真乃神人也!」
「唉唉唉,誇張了誇張了,荀前輩也就是十七歲築基後期而已,也就是自創劍招而已,也就是那劍招中的隨便一式便能吊打我們所有人而已……」
那人還學著荀淵謙虛的語氣,認真說道:「萬萬不敢自稱前輩,更別說是神人這樣的稱呼。」
眾人頓時善意地輕笑一聲,「要我說,荀前輩哪裡都好,就是太過謙虛謹慎了。」
「要我有那樣的成績,別說前輩這樣普通的稱呼,我要我要……」那人支支吾吾半天,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其他人鬨笑兩聲,揭過這些玩笑的話語,終於有人認真討論起荀淵剛剛講述的劍招。
在場原本要走的修士也都停下了腳步,紛紛加入了討論中,可是,他們的水平和荀淵相差太多,即使討論良久,也只是一伙人抱著劍招的某一式反覆揣摩,感嘆,最後默默道,真不愧是荀前輩。
趙難自然也是討論修士中的一個,見修士們不約而同地開始誇讚起來,有些讚許之言比他說得還要誇張,他終於沒忍住,開口道:「這些話……當著荀前輩的面,你們怎麼不說?」
「背後誇讚對方,他又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