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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進書更加憤怒了,低聲怒斥道:「我不是。」
見孟聽寒還想要說些什麼,譚進書怒氣沖沖地打斷道:「不要把話題拐到我身上,你從一開始就是故意接近荀師弟的對不對?」
「很早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但我只以為你見投資曲輕竹失敗,無奈又轉來投靠荀師弟罷了,不過趨炎附勢、見風轉舵之徒,卻沒想到你從一開始就是邪修的臥底!」
對方的話連珠似的,讓孟聽寒想解釋都沒辦法解釋,索性安安靜靜地聽對方罵,聽著聽著還覺得對方不愧是譚家的子弟,口齒伶俐,思路清晰,話語裡對自己極盡貶低,卻並不粗俗。
不錯,不錯,是個可塑之才,看來自己小瞧了對方。
想起最開始他對譚進書的評價,只有平庸二字,即使知道對方是譚家的人,生來便是邪修身份,也並不把他當做真正的邪修。
雖然如今的邪修魚龍混雜,但是譚進書既比不得普通人員陰狠毒辣,又比不得核心人員謀算頗深。
就連自己,雖然在父親眼裡天賦普通,但他父親是誰?邪修里真正的高層與核心,而且他在父親眼裡不過是不具備共主資質而已,卻在短短年紀便突破金丹,放在任何一個組織里都可以被稱作是絕世天才。
而且,如今的共主是何人?
懷塵,隱世苦修的佛修中公認的佛子,不過是因為天道指引陷入心魔所以才跑來加入邪修,以求解開心魔。
荀淵,修煉天才,劍道上更是天才中的天才,沒有太多教導,卻依舊能在擂台上用出那驚天一劍,心計謀略上更是上讓天生七竅玲瓏心的佛子忌憚,甚至是退讓,避其鋒芒。
還有……孟聽寒微眯起眼睛,譚家選中的共主人選——天下知真正的首領。
無人知其身份,隱匿在陳百知身後,天下芸芸眾生都宛如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隨便撥弄兩下就能獲得超乎想像的利益,不過最讓人忌憚的還是他的未知,沒有人了解在眾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又布下了多少可怕的棋局?
天下知的利益確實高,高到能拉攏到不少實力出眾的散修,可是真正傳承下來的千年組織的底蘊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不少人都對天下知動過心思,可最後還是悻悻地放手,畢竟大家都抱有一絲僥倖——這樣的天才合該出現在自己的組織,而且天下知也聰明,知道自己根基淺,就安安分分地當各大組織好用的工具。
這確實方便了不少掌權者,也讓他們漸漸離不開它。
可是,這也是它可怕的地方,根基再淺,也是可以用時間來彌補的,等掌權者們真的割捨不掉他們,就是天下知取而代之之時。
再度想清楚這件事情,孟聽寒仍有幾分心驚,而這些是他的父親告訴他的,不是所有掌權者都有如此的遠見可以想到這一點,或許,他們也想到了,可還是那句話,僥倖心理——天下知在發展,他們也會在天下知的幫助下發展地更快。
可當霸主淪落到要抱有僥倖心理時,他們衰敗的時刻也就到了。
所以,天下知的崛起勢在必然。
孟聽寒微眯起眼睛,大敵。
他的視線落到了譚進書身上,剛想打斷對方的長篇大論,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驚奇地說道:「……你在等救援?」
意識到雙方的實力差距,便做出怒髮衝冠的莽士樣來放鬆自己的警惕,畢竟自己是他父親喊來照應對方的,借著他父親的威勢,自己也不敢真的傷害他。
頂多是吃些苦頭,但是卻可以借著這個時間等待友方的到來……也對,剛剛的長篇大論怎麼會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臨時想出來的?
他比自己想像地更加優秀,確實可以拉攏。
等等,孟聽寒突然有些急迫地對著譚進書開口道:「你喊來的是天衍劍宗的人還是邪修的?!」
他疏忽了,如今可不是在眾多大乘強者監管下的天衍劍宗,而是各大組織即將混戰的聖地。
譚進書皺了皺眉頭,向後退了兩步,說道:「自然是邪修,我不蠢,不會為了拉下你而把自己搭進去。」
神識已經感受到某個身影在不斷接近,孟聽寒心中焦急,直接開口問道:「你想傷害荀淵嗎?」
譚進書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這句話居然是從孟聽寒口中說出來的,「當然不想。」
孟聽寒急忙道:「那就聽我的,不要提荀淵的名字,也不要提我們之間的分歧。」
「只說我們兩個起了一點小爭執,我一時沒忍住,對你下手狠了一點,僅此而已!」
譚進書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滿是不解,見狀,孟聽寒直接舉手低聲用道心發誓,「……我永遠不會背叛荀淵。」
譚進書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張張嘴,想要問對方些什麼,可是,此刻他也感知到了不遠處的那個身影,呼吸一滯,隨後果斷道:「攻擊我!」
孟聽寒眼睛一亮,隨後熟練地攻擊對方。
下一秒,門被猛地打開時,譚進書正癱在剛剛被掌風打碎的廢墟里,隨後猛地吐了一口血,臉色蒼白。
捂著胸口,譚進書痛到幾乎無法控制表情,呲牙咧嘴地想到,打得真狠……若不是那句道心誓言,他都要以為自己被騙了。
臉色沉鬱的孟聽寒轉過身剛要說話,卻在看到來人後愣了一下,隨後便是一臉驚喜,「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