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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這些荒誕的思考中的荀淵自然沒發現,剛剛還有些嘈雜的場地在他拔劍刺出來的那一瞬間變得極為安靜。
那是?
所有人心底閃過一個念頭,那是什麼劍招?
好像只是將劍一拔,一刺,就把對面來勢洶洶,看起來頗為棘手的對手刺在劍下,手中的劍都被對方失手扔在地上,動彈不得,也不敢動作,恍若多動一下便是死。
荀師弟的劍道修為已經走到如此境界了嗎?
所有人都有些恍然,大道至簡,簡單的揮劍動作卻能看出數十種劍招的意蘊,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荀淵確實只是簡單的一揮而已。
而那位劍修則更為茫然,剛剛……發生了什麼?
脖頸處傳來微微刺痛,將他的理智一點點拉了回來。
他記得……他剛要攻擊,便看到對方那一雙冷寂平淡的眼,明明不是在俯視自己,卻自帶一股高高在上的高貴清冷。
他心頭一凜,下意識想要鬆開手中的劍,轉身逃跑,可是僅剩的理智卻讓他努力抓緊手中的劍。
劍修,不可無劍。
可隨後,一股沉重的氣勢向他洶湧而來,然後……就變成現在的情況了。
剛剛還龐大凜然的氣勢瞬間消失,那雙清冷傲然的眼神也變得柔和,甚至有些迷茫和驚恐。
劍修:……?
你驚恐什麼?該驚恐的不該是我嗎?
理智一點點回籠,害怕的情緒也在漸漸褪色,望向對方,劍修咬著牙,沉聲說道:「荀淵,你還要站到什麼時候?」
荀淵愣了一下,望向劍修的眼神澄澈又茫然,眼底透著一股清澈的愚蠢,「那,這劍呢?」
劍修咬咬牙,侮辱我是吧?
「……當然是拔出來啊。」
荀淵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後利落地將劍一拔,隨後便微眯起眼睛,有些害怕接下來的場景。
幸好,血呲出來了一些,但劍修很快便將血止住,有些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雖然有些納悶對方的反應,但出於心中的歉意,荀淵彎下腰,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師兄,你沒事吧?」
說著,他掏出自己閒暇時煉出來的丹藥,遞給對方,說道:「這是我隨手練的補氣丸,師兄可以吃下它。」
劍修抬起頭,定定地望著荀淵,一時竟有些分不清對方是真蠢還是在嘲笑他,但是剛剛那雙眼睛還縈繞在腦海,他也不敢對荀淵說什麼重話,「不用了。」
荀淵只把對方的推拒當成了不好意思,十分熱情地直接將手中的丹藥餵給對方。
畢竟此時對方臉色煞白,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虛汗,卻始終看不到對方掏出丹藥來。
劍修瞪大眼睛,剛要吐出來,便被喉嚨處順滑落下的丹藥驚了一瞬,很快地,丹田一股暖流划過,順著經脈流遍全身。
片刻後,已經徹底恢復的劍修站起身來,眼神複雜地看了荀淵一眼,開口說道:「剛剛的丹藥……謝謝了。」
荀淵揚起嘴角,笑容溫柔,說道:「不客氣,畢竟是我失手傷到了師兄。」
劍修:……
他怎麼看著這位智謀雙絕的天才是真的蠢呢?荀淵下的手可比自己曾經設想的手段輕多了
他可是想過,將對方狠狠打倒在地後,要在對方那張俊氣挺拔的臉上狠狠地踩上幾腳呢。
這傢伙……真是一個怪人。
最後看了荀淵一眼,劍修對著高台的方向行了一禮後便退了下去。
荀淵頓了頓,轉身欲走,隨後便聽到某個方向一道沉肅的聲音傳來,「荀師弟,我想挑戰你。」
荀淵:?
還有挑戰模式的嗎?
扭頭看向聲音來源處,荀淵便看到一個修士對著他的方向神情嚴肅地說道。
荀淵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高台上,其他幾位掌門率先開了口,「本就是交流會,沒有什麼規則,若是想要比試,便可以隨意挑選挑戰者,被挑戰者若是覺得還有餘力,便可應下,反正……」
幾位掌門頓了頓,臉上仍帶著溫和的笑意,眼底卻是凝重與冷漠,「只是交流會嘛。」
沒想到,居然被荀淵一劍擊敗了,不行,要抓住這次機會。
桑黎神情一沉,手掌猛地握緊椅子上的扶手,剛要開口拒絕,便聽得身邊的桑楚低聲說道:「哥,要相信小師叔。我們不如聽聽他的想法。」
看向擂台上站得筆直的清俊少年,桑黎下意識柔和了語氣,「荀淵,你的意見呢?」
荀淵頓了頓,也覺得剛剛的比試有些不過癮,雖然是交流會,但對面的師兄也太放水了,防都不防,居然直接認輸了。
他是想來試劍的,不是來和修士演假賽的。
所以,他很爽快地說道:「自然可以。」
微微勾了勾嘴角,桑黎輕笑一聲,「那就好。」
……
一場又一場比試結束,每當上一個人落敗,下一個人便再繼續接上。
而這些,全都只用了一劍。
一劍,便橫壓一代人。在場的所有人腦海里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這一句話。
碾壓般的存在,即使對上那些明顯已經有了築基期實力的對手,仍是一劍擊敗。
幾乎是……無敵!
到最後,被打車輪戰的荀淵依舊風輕雲淡,神色平靜,連一滴汗都沒有出,而他的那些對手則各個大汗淋漓,一臉蒼白,恍若精神受到了重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