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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誰來了?幾個高手?」
「回尊使的話,人密密麻麻一大堆, 看起來不少, 但屬下都不認得。他們的武功都還行, 我們暫時還能應付,唯獨其中有一名女刀客,刀法看起來頗為了得——」
上官震看著手下擔憂的面孔, 不耐煩地搖搖手,阻止他再說下去,旋即又哈哈大笑道:「也就只有一個高手而已,這有什麼好怕的?我正好有些日子沒殺人了!」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已走出老遠, 向著前院的金戈殺伐聲走去。
昨日危蘭說要留在這兒, 倘若俠道盟來了人, 她也要助他突圍, 他完全沒放在心上。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還要小姑娘的幫忙才能逃出生天,這要是讓他的手下知道了,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況且他又不是沒本事打贏那些正道人士。
是以他很快就走沒影了,根本沒有理會危蘭。
他的手下功夫沒他俊,沒能及時跟上他的腳步,還在身後喚他:「尊使,我們可以將那些百姓押出來當做人質,這樣——」
話未說完,他立刻停口。
一來,是因為上官震已經走遠,不管他再說多少,對方也已經聽不見了。二來,則是因為他說到一半,忽然感覺有一道凜冽的劍光划過了他的身體,他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向右側望去。
那不是劍光。
而是危蘭的目光,比劍更寒。
可是危蘭的唇角依然有微笑,道:「好方法。」
昨日眾人初見這名美貌女郎的時候,已聽她自報了家門,知道了她乃是荊楚危門的首席弟子危蘭,因此十分奇怪,為什麼上官尊使不但沒有將她當做敵人,還和她交流得不錯。
但他們這些手下卻是始終防著危蘭的。
他不禁後退了一步。
危蘭道:「那些百姓都被你們關在哪裡?」
對方不敢答。
危蘭道:「你不是要把他們作為人質嗎?所以我和你一起去把他們給帶出來啊。」
「可是……可是尊使剛才不是沒答應嗎?我們尊使每次遇到敵人,最喜歡淋漓盡致地和敵人拼殺,恐怕也不願意用人質來威……」
這一次,他的話仍然沒有說完。
驟然只見危蘭出掌如電,那掌影他看得明明白白,就是既擋不了、也退不了,瞬息間抓住他的手腕一扭,他慘叫一聲,手中長刀驀地脫落,又被危蘭即刻握住刀柄。
刀刃就此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危蘭眼眸冰冷,微微而笑道:「你也想和我拼殺一番嗎?我可以把刀還給你,再給你一次機會。但第二次,你若還輸在我手裡,你的命恐怕就——」
對方立即叫道:「不敢,小人絕對不敢,危女俠饒命,我帶你去找那些百姓。」
論武功實力,大部分魔教弟子與大部分俠道盟弟子都是同一個水平,若雙方是同樣的人數,打起來常常是不分勝負。然而魔教弟子有一個極大的毛病,便是貪生怕死,相當容易嚇唬。
前院的廝殺聲愈來愈烈,時不時傳來幾聲慘叫,有魔教徒的,亦有留家堡弟子的。而在慘叫聲之中,卻又偶爾夾雜了上官震的大笑,顯然他正打得十分盡興。
危蘭眉頭微蹙,催促對方腳步快些。
她本是打算救出那些百姓之後,遂趕去支援留家堡的師兄弟姐妹們,誰知被關在柴房裡的百姓多得出乎她意料——其中只有八個人是這座莊園的主人,還有好幾十個人則是服侍主人的僕役丫鬟。
他們均不懂武藝,因此上官震只派了兩名手下看守,這兩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將他們作為人質帶出去威脅俠道盟,剛準備行動,所幸危蘭及時趕到,手持長刀,即使施展她並不擅長的刀法,也在頃刻間將那兩人打倒在地。
繼而,她立刻看向擠在柴房裡那驚恐無比的幾十號人,她這一次的微笑終於變得溫和,也放柔了語氣,道:「諸位莫怕,我是來救你們的。」
這話說完,她卻犯了難。
本來她以為被關押的百姓不多,她可以一邊對付敵人,一邊照看他們。誰知這裡的人多得數不清,她如果不把全副精神放在他們身上,怕是又會有魔教弟子趁她不注意,再次將這些百姓劫持。
縱然她留在這裡保護他們,此時正邪雙方混戰不休,誰也無法預料之後的情況,倘若在混亂之中有人不小心誤傷了他們,又該如何是好?
她略一思索,道:「前院有不少人正在廝殺,極是危險。諸位不如先隨我從後門離開,我幫你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還有不少留家堡不知道被關在什麼地方,目前並未救出來。但留家人有武藝在身,他們的師兄弟姐妹在營救他們之時,想必他們也能配合自救。
現而今最重要的,仍是這些都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的安危。
危蘭揮出兩刀,竟在剎那間解開所有百姓身上的繩索,百姓們自然感恩戴德,望她如神明,立刻聽她的話跑出屋子,跑向後院後門。而她走在最後,見這些百姓都急著跑路,沒有誰回頭瞧上一眼,她手腕陡然轉動,再揮一刀。
這一招比閃電還快。
那三名魔教徒連哀嚎一聲也來不及,胸前同時出現一個大洞,都倒在了地上,鮮血直流。
百姓們便沒看見,當然也就沒有再次受到驚嚇。
這間屋子本就離後門很近,不一會兒,危蘭送他們出了莊園,又過了約莫兩刻鐘時間,危蘭帶著他們到附近的縣衙,拿出俠道盟的令牌,將這些百姓的遭遇告知了縣官,令縣中捕役保護他們,她遂急著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