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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此人」當然指的乃是那名他們都不知其名姓的陌生青年。
因為陌生,想來不會是本盟之中的重要人物。
留風放心大膽地拔刀出鞘,也叫了聲:「小賊!你是幹什麼的!」握著長刀就朝青年衝去。
那青年腰繫著一把利劍,此時此刻除了持劍迎敵,還能怎麼辦?
危懷安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顯露出一絲憂慮,觀察著他們的打鬥,不知在想些什麼。而他身邊的那名女子神色卻比他冷靜得多,琉璃般的雙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牆之外,方靈輕耳聽得圍牆裡面的聲響,猶豫片刻,也站在原地,只繼續聽,不再行動。
她聽見了圍牆裡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多了。
原來在戲樓大堂聽書的所有武林人士已全都趕到後院,眾人只見留風正和一名陌生青年打鬥,也不管究竟發生了何事,已將那青年當做了惡人,紛紛上前圍攻於他。
儘管其中真正的高手自恃身份,並未出手,但那青年的武功本來就不算很高,一時間要面對這十多名江湖人的攻擊,還是必輸無疑。
假若有幾個人脾氣比較急,出手稍微重了一些,他十有八九會受到重傷。
危蘭到現在還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更不清楚留風與他打鬥的緣由,當即飛身而上,卻是欲要拉著他離開戰團——縱然他真是惡徒,也應在事情真相明了之後,再行處置。
危蘭的速度比其餘人都要快。
那一道疾馳的身影,真似離弦之箭,眨眼間已到青年身前,同時間拔劍出鞘,可那青年哪裡曉得她是來幫助自己的,驀地一刀就向著她的右臂攻去。
依照青年想法,自己如此出招,對方或會收劍閃避,豈料危蘭那一劍根本就沒有刺向他,而向著身後一揮。
白茫茫一片劍光,猶若煙花絢爛,擋住了後方眾人的兵器襲擊。
她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五指併攏,掌似利刃,瞬間朝著青年的手腕劈了過去,在距離青年手腕還有半寸的時候,那青年已覺得有一股凌厲的風仿佛劍鋒那般銳利。
他自然不敢硬接這一掌,因此反而是他立刻無奈撤手,
危蘭左掌再次一翻,就要抓住青年的臂膀。
然而危蘭剛剛出劍的那一瞬間,劍光雖然已擋住了大部分的人,卻有一名女子反應奇快,驟然躍起三丈高,好似躍上了雲端,旋即在空中一個翻騰,跳到了青年身旁另一邊,長劍直直朝著青年刺去!
這一回青年卻不閃不躲不反擊。
於是乎,郁箏的劍,比危蘭的掌快了大約一個彈指的時間,便抵住了青年的咽喉。
她往前進。
青年往後退。
很快,郁箏和青年遠離了危蘭和其餘所有人,只聽郁箏叫了一聲:「你再動,我就不留情了!」他們才都停了下來。
危蘭見郁箏並沒有傷害那青年的意思,早就收了手,隨後見他們這般舉動,不禁思索微時,忽然莞爾一笑。
——這確實是一種保護方法。
果然,眾人見那名青年已被郁箏控制,自然不可能再上前圍攻,反倒是齊齊看向了危蘭,略有不滿地道:「危堂主,您剛才那是在做什麼?」
危蘭回身面向眾人,溫聲道:「有人知道他是誰嗎?」
眾人面面相覷。
危蘭笑道:「看來諸位都和我一樣不知道。既然連對方是善是惡都尚未弄清,便能隨便對其出手嗎?」
「留風兄弟一定曉得他是誰!」眾人先看了看留風,再看了看危懷安和他身旁的那名女子,詫異道,「還有懷安兄,你怎麼也在這兒?這位姑娘是——」
一句話尚未問完。
危懷安搶先揚聲道了一句:「你到底是誰?偷偷摸摸翻牆來到此處,你是魔教派來刺探我們消息的嗎!」
這「魔教」兩個字一說出口,眾人哪裡還顧得了其他,紛紛朝著那青年怒目而視。
青年登時大聲道:「我怎麼可能是魔教的人!我姓郁,是如玉山莊的弟子!」
郁箏「呀」了一聲,當即收回劍,道:「什麼?你也是如玉山莊的弟子?那真對不起,大水沖了龍王廟,我方才失禮了。」
在場其餘人可不像郁箏這般聽了什麼就信什麼,七嘴八舌地嚷起來:「你是郁家人,留風兄弟為何會和你打起來?」
留風咳嗽了兩聲,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位兄台的身份,只是見他形跡可疑,所以才……不過,這位兄台你如何證明你真的是郁家人?」
俠道盟的俠字令牌,唯有五大派的嫡傳子弟才會擁有,普通的旁系子弟確實無法立即拿出類似的憑證來證明自己身份。
但即便是普通的旁系子弟,各個門派總部也會有架閣庫存放他們的資料。
青年道:「我叫郁輝,大家可以現在就到如玉山莊的架閣庫查一查。」
郁輝這個名字,大家都沒有聽說過,這要查起來,不知得查多久,然而大家見他說得信誓旦旦,毫不懼怕,終於有七八分信了。
大概這真是個誤會?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已經有人準備打圓場,且還有人再一次把好奇心放在了危懷安和那名女子的身上。
危懷安冷冷一哼,道:「既然是如玉山莊的朋友,為何來聽個戲還要翻牆?我聽說,留家堡有一名弟子名喚留影,在留家堡多年,深受信任,卻在去年被發現他居然乃是魔教派到本盟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