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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此時,那男子最好的應對方式便是立刻用自己手中的小刀刺向危蘭身體的要害部位,然而他好像根本沒想到此處還會有敵人出現,見狀大驚,慌忙之中竟把手裡的小刀都給丟了,只能迅速側身一避。
危蘭的劍比他的身法更快,始終追著他不放,且綿綿不絕的劍招已將他的後路全部封住。他更加慌亂,不得已握緊拳頭,剛要向危蘭的臉龐打去,忽見危蘭手腕一抖,劍光一閃,劍尖已指上了他的心口。
他登時不能再動。
不敢再動。
在旁幾個錦衣衛都沒想到此人武功居然如此不濟,危蘭一個人壓根沒打幾招就解決了,他們還沒來得及出手幫忙,有些驚訝的同時,心裡還憋著一口氣。
是以當他們跳出來之際,臉上的顏色都不太好,正要厲聲審問此人。
那人看了看危蘭,又看了看他們,搶先皺眉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要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你們……你們……」他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你們想要什麼金銀珠寶,我真的沒有,但我身上還有幾兩銀子,這個我可以給你們,求求各位大王饒我一命吧。」
這讓楊棟等人又是一怔。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問你,你認識地里埋著的那名死者嗎?」
那人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道:「原來你們是問這個,我……我不認識……」
楊棟道:「還敢撒謊!你不認識他,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一具屍體的?說,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
那人道:「不,不是,大王您誤會了。小人名喚張十五,自幼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幼時以討飯為生,長大了就到處做些零工養活自己。因為小人從小就窮怕了,所以只要有人肯給我錢,我有時候也幫著那些大老爺們做些……做些不太能見人的活計,但殺人放火我是絕對不敢當的啊!今早就有一位老爺給了我幾兩銀子,讓我來這裡悄悄搬運一具屍體,說是事成之後,還會再給我更多的銀子,我這才……」
楊棟等人聞言面面相覷。
滿以為自己這回總算抓到一個重要人物,誰料他就是一個幫人辦事的小混混。
隨後,其中一名錦衣衛壓低了聲音道:「他說的可能是實情。但凡是個聰明的,在這種時候聽到渺宇觀要在城南修建分觀的消息,都會尋思一下是不是有蹊蹺,所以他沒有親自出面,而是派了別人前來,倒也說得過去。」
楊棟想了一想,詢問一直沉默的危蘭和方靈輕:「兩位姑娘,你們覺得呢?」
方靈輕上前兩步,笑盈盈地盯著面前的男子,道:「乞丐也會武功啊?」
張十五道:「小人以前當乞丐的時候,結識過一位朋友,他說他是丐幫的,教了我點拳腳功夫。」
在元明以前,丐幫本是天下第一大幫,可惜後來因為宋末戰亂,丐幫犧牲了不少英豪,逐漸沒落,挽瀾幫這才後來居上,成為新的天下第一大幫。
不過,就算如今的丐幫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天下各地仍然到處都有丐幫弟子的身影,這張十五巧遇了其中一位,並不算稀奇。
方靈輕笑了笑,稍稍偏頭,輕聲向危蘭道:「蘭姐姐,這樣聽起來,他說的話好像確實沒有什麼破綻。」
危蘭也笑了一下,旋即再對那男子問道:「你知道你的僱主是什麼人嗎?」
張十五道:「他來找我的時候是蒙著面的,我看不見他長什麼樣子,更不知道他的身份。」
危蘭道:「既然如此,那你搬運了這具屍體之後,要如何聯繫他,領取剩下的銀子?」
張十五道:「我沒法聯繫他,他讓我先把屍體搬到另一處僻靜安全的地方,他之後會再次主動聯繫我,到時候他看到那具屍體了,就會給我剩下的銀子。」
方靈輕道:「那他又到哪兒去聯繫你?」
張十五道:「小人平時四海為家,這段日子則住在一間破廟裡。」
他說完這段話,眾人便什麼都不再問,小聲商量了片刻。
倘若這張十五所言果然不假,那麼目前最好的方法是放他回那間破廟去,他們再埋伏到那間破廟周圍等待那人。
也就是換一個地方繼續守株待兔。
危蘭點點頭,旋即從衣囊里摸出一隻炭筆與一張箋紙,寫了幾行字。與此同時,方靈輕飛身上樹,伸手摸了摸停在樹梢的一隻白鴿,再將它帶了下來。
那是渺宇觀內所飼養的眾多信鴿之一,蕭雨歇特地把它暫時交給了危蘭和方靈輕,方便傳遞消息。
白鴿振翅而飛,危蘭和方靈輕等人押著張十五回到城內。
雖說他們這些人一旦施展起輕身功夫來,不比那鴿子飛得慢,然而當下了山,附近的百姓越來越多,他們不想引人注目,那就只能和普通百姓一樣用兩條腿走路,花在路上的時間實在不少。
那張十五似乎是很害怕的樣子,走得慢騰騰的,一會兒問危蘭和方靈輕是幹什麼的,一會兒問那具屍體生前是什麼人,自己今天是不是惹上大事了,是不是之後得進大牢?
楊棟聽得不耐煩,道:「你怎麼這麼多話!」
張十五哭喪著臉道:「小人是害怕啊……」
楊棟道:「放心吧,你要是能將功贖罪,那就沒有大事。你說的破廟到底還有多遠?待會兒快到了的時候,你就和我們分開,自己一個人走吧,不過別忘了,我們都會在附近看著你,你想耍花招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