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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兩個姑娘,她們的身旁沒跟別人?」
這普通人家的姑娘,通常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即使出外行走, 身邊也不可能沒有親眷或者僕役跟隨。瞬息間, 鍾離白對這兩名女子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難不成……俠道盟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行蹤?
那手下的回答印證了鍾離白的猜想:「是, 就她們兩個,都是俠道盟的。」
鍾離白霍地站起身來,叱道:「這麼重要的事,你不早說!」
那手下忙忙道:「峰主息怒,那兩個姑娘雖是俠道盟的弟子,卻並非出身五大派,而是玄光劍派的徒弟。」
這玄光劍派在武林中已有百年歷史,如今這兩代的弟子武功都不怎麼高明,但因他們甚有俠義心腸,做了幾件行俠仗義的大好事,在江湖上倒是頗有聲譽。
然而,若要與五大派相比,那自然是遠遠不如。
鍾離白道:「哦?是她們自己說的?」
那手下點點頭道:「是,我問她們這麼晚了,怎麼還要餵馬趕路,她們說她們奉師命急著去釣魚城。」
鍾離白一向多疑,如果那兩名女子絕口不提自己是江湖中人,那麼他定要猜測,她們是否是俠道盟派來對付他的。偏偏她們竟然主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鍾離白不禁心道,如此看來,或許她們的確只是路過此處,又碰巧敲響了這扇門?
他想了一會兒道:「你把她們帶進來吧。」
這兩名女子的容貌確確實實非同一般。
一個英姿颯爽,一個嫵媚動人。
本來鍾離白因為峰主死亡的消息,心中極亂,甭管有什麼漂亮姑娘都不想理會,可一旦親眼見到真人,他的心思便又活泛了起來。
因他一向自命風流,對女子不喜用強,總是先以書生的身份與她們攀談,要對方先愛慕上他,他才歡喜高興。今日他自然也不例外,笑吟吟地搖著一把摺扇,請那兩位姑娘坐在自己對面,和她們聊起了天。
鍾離白的相貌不算差,也頗有些才學,聊了一陣,那兩個姑娘好像確實被他所吸引,不一會兒就把自己之所以連夜趕路的原因給說了出來。
「我們聽師父說,造極峰的大魔頭權九寒昨日死在了本盟某位俠士的手裡,這是一件大喜事,本盟最近要在釣魚城召開大會,我們自然要去參加。」
「權九寒?」鍾離白心中大震,面上不動聲色,笑道,「在下雖是讀書人,但對江湖俠義道一直甚為嚮往。我也曾聽人說起過這個魔頭的大名,人人都說他武功舉世無雙,有誰能有這個本事,殺得了他?」
蕭雨歇道:「這件事師父在信里沒和我們說明白,我們如今也十分好奇,所以我們才急著趕路,想去瞧瞧到底怎麼回事。」
孟雲裳忽然笑著「哎呀」了一聲,道:「光顧著和先生說話,說得開心,我和師姐都差點忘了時間。我們這會兒得走了,多謝先生的款待。」
鍾離白聞言略一思索,心念一動,立即笑道:「在下適才有言,對江湖俠義道一直甚為嚮往,這話並不是假話。今日天緣巧合,得遇兩位姑娘,能否請兩位看在我們剛剛聊得投契的份上,也帶去我瞧瞧這個熱鬧。」
待到了釣魚城,他稍稍改變一下裝束,由這兩名女子帶著混在俠道盟當中,便可以打探出此事的真相。
而等辦完此事,到最後,這兩個女子他也可以帶走。
孟雲裳偏頭看向蕭雨歇,輕聲問道:「師姐……」
蕭雨歇道:「這……恐怕不太方便。」
倘若她們立即頷首答應,鍾離白的心中必定又會生出懷疑;而她們的不同意,在鍾離白看來,反倒是在情理之中。於是鍾離白又笑著說了好些話,軟磨硬泡了許久,蕭雨歇終於點點頭,答應帶上他同往。
鍾離白道:「兩位請稍等,我去收拾一下。」
這件事,他暫時還不想告訴給上官震,但在走之前,他必須得穩住對方,豈料他到了上官震的房間,根本看不見對方的人影。此前上官震也會偶爾出出門,而不可能一直悶在屋子裡。因此鍾離白沒有太過在意,指著兩名手下,吩咐他們留在這裡等待上官尊使回來,並告訴他們到時應該和上官震說些什麼話。
「其餘人跟我一起前往釣魚城。不過,你們不要跟我結伴同行,悄悄跟在我和那兩個姑娘的附近。」
眾人領命稱是。
於是乎,沒過一會兒,這座園林里的魔教徒便走了大半,只剩下兩個望舒旗的弟子,以及一部分羲和旗的弟子。
危蘭與顧明波等人在這時迅速攻進園中,出其不意地只用了一刻時間,遂將園內所有魔教徒擒獲,再用了許久時間搜遍了這座園子裡的每一個角落,終於救出了包括奚珏在內的七名女子。
同時還搜尋到了挽瀾幫的那柄鎮海寶刀。
顧明波只看了此刀一眼,遂把它遞給了身後的手下,讓他們將它收好。若非是為了護送此刀,奚珏也不會遭此大難,她如今是沒臉再讓段守拙修補它。而後,她又走到了那些被擄女子的面前,和危蘭一同柔聲詢問她們可有受傷,並安慰她們莫怕。
至於奚珏那邊,段守拙正垂著淚與她說話,危蘭與顧明波便都不去打擾,直到好半晌過後,奚珏主動來向她們道謝。
顧明波道:「此事說到底是因我挽瀾幫而起,應該是我們挽瀾幫向奚姑娘致歉才是。奚姑娘現在的傷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