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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間又出現一人!
紅衣,金鞭。
空中身姿宛若龍騰鳳舞,驀地攔到了留影與方靈輕兩人的中間。
留煙霞伸出兩條胳膊,揚聲道:「留影哥,你別跟她打了!我認識她,她不是魔教的人!」
這句話果然有效。
方靈輕登時收掌,笑了一笑。
留影凝視了一會兒對面兩位女子,道:「我知道她們不是魔教中人。可是……兩位究竟是何身份,深夜闖入我留家堡,意欲何為?」
留煙霞道:「我猜她是來救人的。你該問問留恆和留穆他們把振遠鏢局的鏢師都抓到這兒來是要幹什麼。」
留影甚覺困惑,看了看左邊的人,又看了看右邊的人。
杜鐵鏡與楚秀已在這時躍下屋頂,楚秀當即便跑去了父親的身邊,詢問大家可都安好。楚鵬還未及回答,忽見另有一名亦是才來此地不久的青衫男子緩步而來,向著楚鵬等人長揖一禮,臉上神色甚是愧疚,連聲道歉。
然而他只說對不起,卻偏偏就是不提自己是為何事而致歉。
這令在場不少人,仍是感到雲裡霧裡。
危蘭淡淡道:「有些事做錯了,就必須受到責罰,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一切的。」
留鴻信一怔。
這聲音仿佛雪花落於地面,又是輕柔又是冰涼,令他感到十分熟悉。他轉過頭去,目光停留在這名女郎的身上。
危蘭終將臉上那一層人/皮面具撕去。
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這一張臉竟要更美上許多,肌膚勝雪,且似美玉般細膩,容色清麗得脫俗絕倫,周圍大半人皆極為驚訝地「啊」了一聲。
——怎麼會是她?
不過,楚鵬等人雖也微微吃驚了一剎那兒,但細思須臾,也就不再怎麼意外,畢竟這女子方才的一言一行,始終都帶給他們一種熟悉感覺。
對目前情況最感訝異的,反倒是已經了解部分事實經過的留煙霞。
留煙霞還記得,她當日初見危蘭與「雲青」之際,振遠鏢局正在與山匪打鬥,她倆明明武藝極高,卻自始至終悠悠閒閒坐於溪邊,看不出絲毫準備出手助人的意思,怎麼今夜反而會為了救人而冒險闖留家堡呢?
留鴻信卻是對危蘭頗為了解,一見是她,已猜出幾分此事的端倪,嘆了口氣,打消了原本的計劃——打消了他原本打算私下裡多給振遠鏢局一些補償,請他們莫將今夜之事說出去的計劃。
一來,他知曉危蘭絕對不會同意。
二來,他也沒臉當著危蘭的面,把這番話說出來。
昏暗長夜裡,此時的明月半掩於雲層之中,在場大部分人都糊糊塗塗,亦有少許人別懷心思,留恆與留穆、留其江則是緊張不已,直到片刻的沉寂過後,忽見前方燈火明亮,原來是有一大隊人馬,其中有舉著火把的,有提著燈籠的,盡皆向此處走來。
為首的是留晟與留飈兩人。
要知留家的好手雖然不少,但這習武之人大都天南海北地到處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自己的門派待著,因此最近恰好在堡內的留家頂尖高手,除了常年閉關的堡主留鶴山以外,就屬留晟與留飈的地位最高,眾人見到他們二人,齊齊行了一禮。
連危蘭也不例外,向著他們微微欠了欠身。
留晟皺著劍眉,凜然有神的目光巡視四周一圈,道:「危姑娘,能告訴我們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危蘭道:「我正要與諸位說明。」她從容走出兩步,當下輕啟朱唇,揚起語音,仿佛敲冰戛玉,遂將今夜之事婉婉道來,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是清清楚楚。
而逐漸的,四周的私語聲也就越來越大。
留恆與留穆、留其江三人的臉色不禁越來越蒼白。
危蘭卻自始至終不看他們一眼,半晌,話說完畢,才從袖中摸出一塊令牌,旁邊火光映照著上面的「烈文」二字,隨而她微微一笑道:「留恆、留穆、留其江既無故抓捕關押江湖同道,犯下大錯,我要以盟規處置他們三人,諸位應該不會阻攔於我吧?」
「竟然是如此。」
只聽危蘭的話剛剛全部落下,緊接著有兩人同時說出這五個字。
只不過,一人是悠悠長嘆;另一人則是怒氣沖沖,當下走到留恆他們的面前,登時給了他們每人一拳,速度之快,連危蘭也愣了一愣,來不及阻止。
隨後便見留飈瞪著他們三人道:「虧你們還是我們留家的子弟,竟然做出這種事,難道都忘了俠義之道了嗎?」
留恆與留穆、留其江都跪在了地上,忍著身上疼痛,唯唯諾諾不敢言。
留晟此時也甚為不悅,見留飈已教訓起了那三人,他遂繼續開口詢問:「危姑娘,烈文堂的職責本就是監督俠道盟中的成員,本堡子弟既有大過,你要處置,我們又怎會阻攔?只是……你是來救人的,那這兩位朋友——」
他視線所望,正是方靈輕與杜鐵鏡。
危蘭道:「這位是我的朋友,江湖遊俠雲青。」她所介紹的名字,正是白日裡方靈輕捏造的假名,「和我一樣,是來救人的。至於這位前輩……」
危蘭看到杜鐵鏡已有好一會兒,初時實是驚喜萬分,只不過目下情況,她並不方便立刻上前與他說話,這時介紹起他來,神色中帶了兩分真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