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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波不知她為何突然提起此事,點頭道:「是,我和你說過,李大夫當初給過你一種香粉,所到之處,氣味可以數月不散,只不過普通人絕對聞不見,只有犬鼻才能嗅到。我是帶了獵犬追蹤,才終於找到奚姑娘你的。」
奚珏道:「在剛剛,我把那個裝著香粉的香囊悄悄給了段爺爺。」
聶陽鈞道:「哦?方索寥沒有發現嗎?」
奚珏道:「諸位有發現嗎?」
聶陽鈞道:「那時我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方索寥的身上。」
奚珏道:「那麼我猜那時方索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們的身上。」
儘管方索寥的眼力極好,但彼時身處於黑夜之中,又一心一意防著周圍眾多高手突然施展輕功飛來從他手中搶人,便忽視了奚珏與段守拙的小動作。
眾人聞言大喜,顧明波立刻去找來自己所帶的獵犬,而其餘人開始商議對付方索寥的法子。交談中,倒沒有避著危蘭。
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都相信危蘭的人品,不至於因為與方靈輕交好,便給方靈輕的父親通風報信。而危蘭想了一會兒,也參與進了眾人的討論。奚珏如今想做的不僅僅是要救出段守拙,還想要將鍾離白繩之以法,她自然沒有資格阻止妨礙受害人報仇,並且,作為俠義輩中人,縱然是輕輕會傷心,她想她也應該幫一幫奚珏。
過了片刻,施鳴野忽道:「那些毒蛇,我們要全部殺掉不難,只是恐怕得花費很長的時間,萬一方索寥又趁機……我倒是想了個辦法,不如我們帶一些能夠驅蛇避毒的藥粉,再以彈射暗器的手法將這些藥粉撒向所有毒蛇。」
「對啊!這倒是好法子!」
當即便有人去向店家詢問這家店裡有沒有雄黃酒賣。
施鳴野道:「別忙,蛇懼雄黃,實乃傳言,我聽說它只是不喜刺激氣味而已,但其實雄黃酒並不能真正殺了它,何況是經過訓練的蛇?這樣吧,你們先帶著獵犬去尋人,我去藥鋪問問大夫,還有什麼能驅蛇的藥方,我買來之後,就立刻追上你們。我輕功不錯,追上你們應該沒問題。」
眾人商量完畢,就要出門,卻在這時忽見大門外的長街出現一群人影,漸漸走進客棧大堂里。燈火一照,他們才又發現這群人全都穿著捕役服飾,應是官府里的捕快。
難道這客棧里出了什麼案子?危蘭狐疑地上前詢問。
對方卻反問道:「姑娘貴姓?」
危蘭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捕快「哦」了一聲,悄悄摸出一塊令牌,給危蘭看了一眼,同時揚聲向眾人道:「剛才有一位更夫向官衙報案,說他在街上行走之時,忽然見到西寧街的地面上有不少血跡,我們一路追查,追到了這裡。」
眾人瞬間恍然,這西寧街,便是適才他們與方索寥及其手下們的激戰之地,對方受傷的人里流了點血,他們沒能打掃乾淨,驚擾到了百姓,此時心中不免感到抱歉,便立刻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此事緣故。
自然,他們也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只因在本朝建立之初,俠道盟與朝廷的特殊關係,一般俠道盟的弟子外出辦事,官府都會給個方便。但這些捕快聽罷將信將疑,似乎不怎麼給他們面子,非要他們派一個人跟隨他們回衙門,再回答幾個問題,才能洗清嫌疑。
危蘭略一沉吟,道:「那麼我隨這幾位大哥去一趟吧,待解釋完此事,我會儘快追上你們。」她笑了笑,繼續道:「我輕功也不錯,追上你們應該也沒問題。」
「這……」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不想在這種時候跟官府起衝突,只能道,「好吧,危堂主,你快些處理完這件事。」
又過片晌,除危蘭以外,客棧里大堂已再沒有了俠道盟弟子的身影,只還剩下幾個女弟子留在樓上房間陪著被解救的姑娘們。
危蘭這才輕聲道:「你們不是這兒的捕快。」
就在剛剛,那名所謂的「捕役」給她所看的一枚令牌。
是屬於錦衣衛的令牌。
果然,那人笑道:「但有更夫發現了街上的血跡,因此前來衙門報官不假。而正巧我們在此地官衙待著,心裡猜測此事或許與你們有關,就來瞧瞧。」
危蘭道:「你們怎麼會在永川縣?」
那人猶豫了一下,不知能不能回答,突然又有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們的人在釣魚山下附近守著,昨日見你們一行人連夜趕路,心知必定有什麼大事發生,但若是緊跟著你們,怕是會被你們發現,所以觀察了一下你們所走的路線,應該是要來這永川縣,我們也就在之後來了。」
危蘭轉過身,望向聲音的主人,不出她的所料,果然乃是錦衣衛鎮撫使:
——雲興逸。
她奇道:「你們要跟著我們做什麼?」
雲興逸道:「危姑娘,你是否忘記了你之前答應了我們什麼事?」
危蘭有些歉意地道:「不錯,我是答應了你們,只要救出了奚珏姑娘,就隨你們去見陸指揮使。但如今……奚姑娘雖然得救,段前輩卻又遭難,我……」
雲興逸打斷道:「好,你要救人,那我不攔你。可是上一次,方姑娘答應要幫我找人這件事,還算不算數?」
危蘭道:「找人?」
雲興逸道:「前些日子,留家堡的留鶴山死了,人人都懷疑方靈輕是兇手。正巧那天我和她會了面,我給了她一張身份文書,她則答應幫我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