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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白的面色迅速沉下去,沉思不語。
秋眠花淡淡一笑道:「你倒是聰明。但若是我們三個人都不傷你,你卻要把這兩種功夫教給誰呢?」
方靈輕挑著眉毛,神情很是輕鬆地想了一會兒,這才慢悠悠地道:「這確實有些難辦,那不如你們先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與我說?」
這三人本就是臨時合作,心中各有各的算盤,明知方靈輕這幾句話不懷好意,是要他們三人內訌,卻還是不免聽得蠢蠢欲動,並且無人敢第一個動手傷害方靈輕。
鍾離白眼中露出一抹怒色,隨即收斂,衝著上官震與秋眠花道:「我們先別起爭端,畢竟我們的本意是為了不讓本教的這兩大絕學失傳,是為了造極峰的未來,為了不辜負峰主的在天之靈,我們三人無論是誰學會了這兩大絕學都無妨。就如她所說,我們先商量一下吧。」
上官震如今看不慣他這副假惺惺的樣子,冷哼道:「就在這兒商量嗎?那要是我們一直商量不出,就一直待在這兒?」
這倒是個問題。
短時間內,他們必定無法從方靈輕的嘴裡問出什麼,那便須得先將她關押起來,再慢慢思索辦法。然而無論將她關在哪一個人的私牢里,另外兩個人都會不滿。
他們三人低下頭,沉吟良久,終於有人忽地想到在通天頂上還有一座鐵牢,只不過自從權九寒失蹤,通天頂上包括那鐵牢在內的所有建築都已廢棄許久,現在倒是可以派上用場。
三人當即押著方靈輕走出遮雲峽,又向左走了有一段路,他們的親信手下立即迎上前來,而他們則不約而同地悄聲吩咐各自的親信回去將另外一部分弟子也都叫去通天頂。
兩刻時間過後,他們已帶著方靈輕到達了目的地。
鍾離白對方靈輕猶不放心,遂讓上官震與秋眠花也點了幾下她的穴道,他在旁仔細看著,這才鬆了一口氣,心忖不管她的內力修為有多高,現如今都絕不可能再解開被封的武功。
然後,他們便將她投入牢中。
可是既不能殺她,又不能對她用刑,即便是好言好語地和她說話,也不可能起什麼作用。他們甚感為難,決定先不白費口舌,而是認真思考一番,想出一個計策。
通天頂極為廣闊,他們三人彼此離得遠遠的,只與自己的手下對話。
一名飛廉堂弟子略有不解,此時忍不住問道:「堂主,您不是很恨方靈輕嗎?要是我們這會兒悄悄地……」他手刀一劈,做了個殺人的手勢。
秋眠花冷笑一聲,平靜地道:「別因為仇恨誤了大事。」
她是自幼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見過太多不堪,因此對這世上很多事物都提不起興趣,卻深深知道權力地位的可貴,一個人的手中若沒掌握權力,不知哪一天就會被人踩在腳底。何況,她這兩日始終疑心方靈輕的武功變得那麼高,與她學了覆日掌與攬月指有關,如果自己也能學會這兩種武功,那麼滅掉挽瀾幫或許不再是不可能的事。
比起方靈輕,她仍然更恨挽瀾幫。
而一想起挽瀾幫,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往事,再過了會兒,又想起危蘭與方靈輕這兩人,她雙目登時一亮,已知曉該如何讓方靈輕開口。
只是不知危蘭現在情況如何,萬一方索寥已將她殺死,那可就糟糕了。秋眠花心道自己此刻須得立刻趕到屏翳堂,當即對著手下們吩咐了幾句,一個人下了通天頂。
鍾離白向來是造極峰中這幾個首領裡頭腦最聰明的一個,就在秋眠花剛剛決定下山之際,他也驟然想出一個法子。
不過,此計需要一些時間安排,不能夠立刻實施,而他又恰在這時看見秋眠花離開了此地,心知她必是另有計策,更覺時間緊迫,連忙找了幾個機智會辦事的下屬,與他們詳細說明計劃,親自訓練教導。而如此一來,他也就沒空理會上官震這會兒又在做什麼。
反正在他看來,以上官震的腦子必定什麼方法都想不出,本就不需要太過在意。
有人給了上官震一粒藥丸。
上官震接過一看,通體雪白,聞之有異香,奇道:「這不是七九香雪丸嗎?這玩意雖然珍貴稀少,但我手裡還有一枚,你給我幹什麼?」
那男子笑道:「上官尊使也認為這是七九香雪丸?」
上官震道:「不然是什麼?」
那男子笑道:「好,既然連上官尊使都認不出它與真正的七九香雪丸的區別,方靈輕應該也不認出。」
上官震這些日子以來經歷的變故太多,現在的他已開始強迫自己用腦子,是以聽到這句話,思索了半晌,才恍然道:「這是你要我給方靈輕的毒藥?」
那男子道:「不錯,這是我們公子親自所配的劇毒之物,但對方服下之後,毒性並不會立即發作,而是可由你控制。」
上官震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拿著毒丸轉身走進了那座鐵牢。
大牢中,方靈輕正坐在角落,靠著一堵牆,閉目養神,忽察覺到一陣微微的腳步聲,立即以內功屏住呼吸,假裝自己睡著。
不錯,她的全部內力仍在她的體內,能夠如水般流動,能夠任由她運轉。
在《六合真經》里記載了一種功夫,能潛運內功,提前將自己的身上穴道轉移,旁人只當點中了你右肩穴位,殊不知你已將此穴轉移到了左肩。只不過這種功夫十分難練,方靈輕和危蘭也是在兩個月前才剛剛練好,沒想到兩個月後便發揮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