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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白道:「去,當然去,若此事不假,我怎能不去?只不過……你也瞧見了,我現在傷得不輕,不如……讓我再養兩天傷,待我傷好之後,我們立刻前去營救峰主!」
顧明波一聽此言,當即將視線投向鍾離白,仔細瞧了他一會兒,只見他臉色蒼白,果然像是受了內傷的模樣。
然而上官震身為他的好友,聞言並不溫言安慰,反而哈哈大笑了一聲,道:「我早就說過,你遲早有一天得栽在女人的身上。」
鍾離白面色鐵青,並不答言。
上官震繼續道:「只要能救出峰主,我們就算是豁出性命又怎麼樣?你有點小傷,就推脫不去,哼,你對得起峰主嗎!」
鍾離白道:「如果豁出性命就能救出峰主,我自然願意。但我現在的傷,根本就提不起什麼力氣,也使不出多少武功,這要怎麼救人?貿然前往,只怕反而打草驚蛇。既然那人十年來都沒有害了峰主的性命,想必他也不會在這兩天就對峰主下毒手。讓我再養兩天傷,我們順便在這兩天商量商量營救計劃。」
上官震思索了片刻,明白他說得不錯,點頭道:「那好吧。」
隨後,兩人又談起了別的事。
顧明波又聽了一陣子,再聽不到什麼有用的內容,決定仍是先去尋找奚珏。
獵犬帶不進此地,她只能靠自己的雙眼觀察起鍾離白的手下們的行蹤去向,小半個時辰過後,最終發現在某間房的牆壁暗門之內,似還有一間小密室。
儘管密室外有人看守,但這些人沒有一個能算得上高手,要避過他們的耳目,對於顧明波而言是小菜一碟。她很快便潛入密室,四周漆黑一片,只能夠隱隱約約望見前方地上好像坐了一個人影。
顧明波早聽幫里的兄弟說,前些日子危蘭也是為救奚珏,而曾誤中過鍾離白的奸計,被假扮奚珏的造極峰弟子偷襲,以致中了點毒。她此次便不敢貿然妄動,想了一想,從懷裡摸出一枚銀珠,驀地彈中前方的那人的後背穴道,而後她才點燃手中火折,往前走去,照亮那人的全身。
那的的確確是一名年輕女子,可是看見此女的一瞬間,顧明波卻不禁吃了一驚。
她穿著一身素白的中衣,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且白衣上全是鮮紅的血跡,部分裸露在外的肌膚更是有著一道道血痕,顯然已被酷刑折磨了多次。
顧明波皺起眉頭,又仔細看了看她的臉。
在離開釣魚城之前,顧明波曾特意請鍛鋒閣的人畫了一幅奚珏的畫像,此時見這名女子的容貌與畫中奚珏的容貌確實並無二致,連忙解開她的穴道。
那女子此時雖虛弱無比,連站也站不起來,但一雙眼睛十分銳利,咳了兩聲,忍著身上的疼痛道:「你……你是……」
「挽瀾幫,顧明波。」她迅速拿出一枚令牌給奚珏看了一眼,簡單明了地解釋了自己的身份,接著再說了三個字:「跟我走。」遂不再多言,拉著奚珏的胳膊就要離去。
奚珏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喜色終於上了臉龐,卻同時搖了搖頭道:「不……不行……」
顧明波道:「什麼不行?」
奚珏道:「我若是走了,我怕……我怕他會殺了她們。」
顧明波聽懂她的意思,道:「這裡還有別的人被鍾離白囚禁?」
奚珏道:「是,都是被他抓來的姑娘,但她們和我不一樣,她們不是江湖中人,只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兒,不會一點武功。我跟你這一走,鍾離白很快就會發現,我怕他萬一……萬一……」
顧明波道:「你知道她們都被關在哪兒嗎?」
奚珏搖首道:「我只知道她們應該都被關在不同的地方,但具體的位置,我現在也不清楚。」
這鐘離白,還真是如傳聞中的那般狡詐。顧明波腹誹了一句,不禁犯了難。
要救出奚珏一個人不難,要找到這麼多被困的女子並帶著她們順利離開此地,那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若先對付上官震與鍾離白,再解救這些姑娘,未免投鼠忌器;況且她的武功與上官震在伯仲之間,再多一個鍾離白,哪怕是受了重傷的鐘離白,她就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她猶豫片刻,忽問道:「適才我見鍾離白受了傷,是你傷的他嗎?」
剛剛上官震與鍾離白的那段話,上官震有一句「你遲早有一天得栽在女人的身上」,顧明波便有此猜測。
果然,奚珏點了點頭。
顧明波又在心裡道了一聲難怪。
江湖上眾所周知,那鍾離白生性風流貪色,只要見著容貌美麗的女子,便一定要擄來供自己享樂。只是聽說,他一向喜歡使用種種手段讓那些女子自願委身於他,而極少用武力威逼。如今奚珏身上傷痕累累,顧明波本來略感奇怪,現在想來,應該是奚珏重傷了他,他惱羞成怒的緣故。
不過,這奚珏乃是鍛鋒閣的後起之秀,倘若只論鑄造兵器的本事,確實是江湖裡的佼佼者,但武功便有些普通了,因此顧明波好奇問道:
「你是怎麼傷的他?」
奚珏聞言咬了咬下唇,眼神里滿是恨意,半晌都不言語。
顧明波見她臉色有異,也就不再追問,思索道:「我現在沒有辦法救出你們所有人,如果你能堅持,那就再等一等。」
等她請來師兄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