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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濯雪道:「前些日子為了于少保的百年祭,我寫《清風記》之時,重讀了于少保的不少詩文。危師妹和方師妹可知,我對其中哪一首感觸最深?」
危蘭與方靈輕都搖了搖頭,猜不出來。
江濯雪站起身來,走到不遠處的書案邊,鋪了張白麻紙,提筆蘸墨,遂在紙上寫起了字來。危方二人在旁觀看,很快看出她所寫正是于謙的煤炭詩:
「鑿開混沌得烏金,藏蓄陽和意最深。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爐照破夜沉沉。鼎彝元賴生成力,鐵石猶存死後心。」
還餘下最後一聯,她手腕稍頓,旋即筆鋒愈發凌厲。
「但願蒼生俱飽暖,不辭辛苦出山林!」
這一筆落下,藺遠照已走到屏風之後,拿起兩柄長劍,一柄自己握在手中,一柄遞給了江濯雪。
江濯雪持劍笑道:「我們走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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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開端
離開揚州的那日尚是寒冬, 重回到如玉山莊的這天已是早春季節。
先前郁嘯松聽門下弟子匯報了那日在城郊小客棧所發生之事,雖知危蘭既說了會給如玉山莊一個交代便必不可能是妄言,她遲早都會帶著郁箏回來, 但時間等得越久,他心中對於危蘭的不滿也就多了幾分。
然而危蘭畢竟是兄弟門派的首席弟子, 他身為長輩,不好對她發火,遂先將目光移向了危蘭身旁的那兩名陌生的年輕男女, 問道:
「這兩位少俠是……」
那男子拱手一行禮:「渺宇觀藺遠照。」
那女子也旋即抱拳:「江濯雪。」
「見過郁莊主。」
郁嘯松聞言一呆, 他當然曉得這兩個名字乃是渺宇觀掌觀傅道歸的大弟子和二弟子,可是自從昔年李良欽之事發生以後, 傅道歸與其眾多門人便幾乎不怎麼與盟友接觸, 今日這兩人來到如玉山莊是為了什麼緣故?
危蘭看出郁嘯松的疑惑,即刻解釋道:「藺師兄和江師姐是我的朋友, 有一樁案子, 我是在藺師兄和江師姐的相助之下才查清的。」
郁嘯松點點頭, 請藺江二人坐下,命人給他們奉了茶,繼而問道:「不知是何案子?」
危蘭道:「留騁之案。」
郁嘯松還記得此事, 道:「你們查到死者的來歷了?詳細情況如何?」
藺遠照笑道:」詳細情況倒有些複雜,郁莊主不妨先處理了貴莊的事。」
郁嘯松道:「好,那麼兩位賢侄不必拘束,便在這裡坐坐,歇息一會兒吧。」繼而目光一轉, 瞬息間已流露出冷淡嚴厲的神色, 看向郁箏道:「聽說你去給你姐姐辦後事了?她現在應該已經入土為安吧?」
郁箏躬身道:「是。」
郁嘯松道:「既然如此, 你遲遲不歸, 難道是想要逃之夭夭嗎?」
危蘭道:「她不必逃,私自將貴莊武功外傳的,並不是她。」
郁嘯松道:「哦?」
危蘭點頭道:「她只是為了替她姐姐頂罪,此舉雖有包庇之嫌,但我們江湖中人縱然與自己非親非故之人相交,也講一個義字,何況她們是同根而生的姐妹,她想保護自己的親人,依晚輩愚見,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隨後,她稍一停頓,不待郁嘯鬆開口,她又緊接著將郁笙為何要教那五名孩童武功的緣由也解釋了一遍,末了再次說出自己的觀點。
「當時情況危急,她的仇家若是殺了她,那五名孩童恐怕也難逃一劫,我輩俠義中人,怎能眼看著幼童遭難而無所作為。而事急從權,晚輩也不認為她做錯了什麼。」
郁嘯松聽危蘭細節說得到位,心忖這件事應該不假,至於郁笙的所作所為究竟有沒有錯,她人都已經死了,再追究也是無用,他想了一想,再次看向郁箏問道:
「既然你並未將本庄的武功傳給外人,為何還要在外耽擱那麼久,不早些回來解釋?」
郁箏恭敬道:「回莊主的話,先前您曾有下令命我抓捕霍爾卓,我既還未將此人捉拿歸案,有何顏面回來向莊主復命?「
郁嘯松奇道:「那你如今回來……」
危蘭道:「我們已將霍爾卓帶了回來,郁箏姑娘出力最多。「
郁嘯松道:「這是真的?」
危蘭道:「江湖上認識霍爾卓的人應該不少,郁莊主倘若不信,可以讓那些人都去辨認。」
抓到霍爾卓,如玉山莊的秘籍便不會再有流失江湖的危險,郁嘯松這才放心下來,臉上終於有了笑意,縱然郁箏有些什么小過錯,他此時也不再在意,稱讚了她們幾句,突然想起適才危蘭所說留騁之案,感到了好奇,再次問了起來。
危蘭道:「誠如藺師兄方才所言,此事情況太過複雜,不如再等些日子,江湖朋友都聚齊了,晚輩想借貴莊寶地召開一個大會,再向江湖朋友們說明。「
郁嘯松自無拒絕之理,當即點點頭,道了一聲:「好。」
如今春月既到,春風日夜吹拂,草木花樹被吹得漸漸舒展開枝葉,原本放眼望去一片灰白的蜀岡又有了茂盛的綠意妝點,仲春二月間,無數江湖武林人士齊聚如玉山莊,也包括了荊楚危門的門主危蘊塵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