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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珏唇角牽動了一下,搖搖頭,勉強地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倏地問道:「鍾離白呢?」
危蘭道:「我們另有姐妹將他引到了別處,若不出意外,現在應已將他捉拿。」
但這話也只是她的推測,其實鍾離白那邊情況究竟如何,她們目前並不知曉,不免有些記掛,欲要儘快趕去支援。眾人商議片刻,決定這幾位姑娘則由部分俠道盟弟子先護送回客棧休息。
奚珏道:「讓這幾位姐姐先回客棧吧,我想去和你們一起去看鐘離白。」
危蘭道:「你的傷……」
奚珏道:「不礙事的。我……我想去瞧瞧。」
危蘭道:「好吧。」
那一邊,俠道盟其實早已將鍾離白擒住。
原來蕭雨歇與孟雲裳將鍾離白帶到包圍圈之後,便停下了腳步,鍾離白也在這時察覺到四周似乎有人,然而一切已經來不及,聶陽鈞與施鳴野等人驀地從暗處飛躍而出。
鍾離白臉色一變,迅速一拍手,眾多望舒旗弟子下便也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雙方瞬間戰成了一團。
而他正要趁機在混亂之中施展輕功掠走,一把長刀直直向他攻來,登時封住他所有的退路。
聶陽鈞行走江湖最講公平公正,以前在定下此計之時,他已與同伴們說明,這鐘離白就由他一個人來對付。
即便鍾離白沒有受傷,只要他不使陰謀詭計,他的武功與聶陽鈞相比還是頗有不如,何況如今他身上帶了一點傷,並未完全痊癒。兩人總共交手近百招,終是鍾離白稍有不慎,不小心露出一個小小的破綻,立刻被聶陽鈞抓住,長刀一撩,刀刃架上了他的脖子。
而這時,施鳴野與蕭雨歇、孟雲裳等人早已將在場所有望舒旗弟子打倒在地。
隨後,他們拿出繩索,縛在了這魔頭與這些魔教徒的身上,押著他們原路返回,在路上碰見了趕來支援的危蘭與顧明波等人。
「看來你們很順利。」危蘭看著眼前情景,停下腳步,也放下了心,笑了一笑。
「看來你們也很順利。」
雙方會合,便聚在一起,談了會兒話,正要再結伴邁步回程,突然間幾個一流高手的神色又為之一變。
聶陽鈞道:「我們剛才說錯了,好像並不是那麼順利。」
這話剛一落下,驟然只見夜空里無數刀光劍影如一道道流星飛馳而來,比適才更多的武者向著他們湧來!
他們誰都不知這一撥人的身份來歷,便下意識地向鍾離白望了一眼,見他的臉上亦有詫異之色,顯然這不是他的手下。沒奈何,他們只能接招拆招,打算制服了對方以後,再詢問對方究竟是何來路。
儘管這些敵人個個身手不錯,但和真正的頂尖高手相比,仍是有一定差距,因此按理來說他們要制服這些敵人並不困難。不過片刻時間,只見施鳴野手起刀落,眼看著就要砍斷一個人的胳膊,豈料暗夜中一條毒蛇的蛇頭驀地冒了出來,去咬施鳴野的手腕,施鳴野當即橫刀揮去,欲先殺了此蛇,再繼續對付毒蛇的主人,但與此同時,另有兩條毒蛇又從那人的懷裡躍了出來。
不得已,施鳴野只能先暫時撤了這一招。
除他以外,在場其餘幾名俠道盟高手也都遇到了這樣的難題。
涼涼月光一照,原來這些殺手的腰上、手臂上全都纏著數條毒蛇,吐著信子,似乎隨時隨地都要咬他們一口。
然而即便如此,在場的俠道盟眾人也沒有絲毫畏懼憂慮,真正的高手臨場應變能力往往極強,他們很快便想出了破解之法。
只不過,現在想要速戰速戰是不太可能。
無非是多花一些時間殺敵,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此時夜已深,城中百姓大都已歸家入睡,街上沒有一個行人,他們的打鬥並不會驚擾到無辜平民。
誰知卻在這時,又一個人影霍然從大樹那邊掠來,只須瞧一眼他在夜空中的身法動作,便知此人的武功非同尋常,必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高手。但他不找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過招,竟是直接衝過人群,朝著身受重傷的奚珏與在場武功最弱的段守拙殺去!
危蘭與聶陽鈞最先發現此人的舉動,偏偏他們正被兩個敵人與數條毒蛇纏住,一時脫不開身。
所幸,段守拙的武功說不上好,卻也說不上差,因此哪怕這名敵人是權九寒復生,他都至少能與對方過個幾招。而這幾招的時間,已足夠危蘭與聶陽鈞解決了自己面前的敵人,再轉身前去救援。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料到,段守拙連一招也沒有接。
他竟根本就不曾出手。
那人輕而易舉地便扣住了他和奚珏脈門。
危蘭見狀心中一驚,旋即只聽那人冷冷道了一句:
「全給我都住手!」
為了段守拙與奚珏的性命,眾人皺了皺眉,無奈收招,回身向那人望去,同時手中火折點燃。
「是你?!」
「方索寥!」
眾人又驚又怒,紛紛憤然出聲。
「哼,我就知道,這般毒辣的招數,只有你們魔教中人才使得出來!」
「魔頭!你有本事就和我們光明正大打一架,挾持一個老者和一個姑娘威脅,算什麼好漢!」
方索寥哈哈大笑道:「我既是魔頭,當然不算好漢!」說著他拿出一把短刀,拍了拍奚珏的臉,慢慢地道:「這小姑娘看起來受傷不輕啊,如果再出一點血,恐怕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