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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寺廟占地極大,寺中風景秀美,但其名氣不夠響,因此平時沒什麼香客往來,十分清靜。
寺廟主持與振遠鏢局關係不錯,在鏢局趙天錫鏢頭的請求之下,專門給方靈輕提供了一座院子居住,方靈輕帶著他們來到此地,只見一間僧房裡早已有一人等候。
那人見著方靈輕,恭恭敬敬地向著方靈輕行了一禮,便令那群原滕六堂的弟子們下意識地認為,他應是屏翳堂的一名下屬。
其實,此人姓鄒名元建,乃振遠鏢局的一名鏢師,因他年紀尚輕,才出師不久,才在鏢局做事不久,江湖上認識他的人極少,但他腦子靈活,武功也不錯,所以的確非常適合冒充屏翳堂中弟子,而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方靈輕朝他點點頭,繼而坐到窗邊,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才道:「這裡很安全,這段時間,你們就暫時住在這裡吧。」
眾人齊聲道:「多謝方大小姐。」
方靈輕聞言挑了挑眉,笑眸里露出些許冷意,道:「你們叫我什麼?」
他們一愣,心一跳,忙不迭地改了稱呼:「多謝少主。」
按理說,這個稱呼是絕不會錯的。
但凡是屏翳堂中人,除了方索寥之外,誰都這麼稱呼方靈輕。
然而方靈輕聽罷依然冷冷一笑,眉眼更加鋒利,眼角似有凜冽的光,讓他們不敢直視,只聽她接著問道:「剛才,你們立誓要效忠的是誰?」
「自然是……是少主您啊。」
「哦?只有我一個人?」
「我們絕不敢有二心。」
「好一個『絕不敢有二心』。」方靈輕神情冷靜,手腕一動,卻竟在頃刻間拔劍出鞘,只聽「錚」的一聲,劍光恍若水波流動,她這一招竟蘊著十數種變化,劍氣更是凌厲,剎地分為無數無形寒芒,同時撞擊了所有人的穴道。
他們只覺渾身一疼。
幸好,這陣疼痛轉瞬即逝。
方靈輕收劍入鞘,又笑道:「既如此,那我怎麼還是你們的少主呢?你們的主人又是誰?」
她看著自己的劍,慢悠悠地道:「以前的滕六堂是什麼樣子,我管不著;現在的滕六堂既由我接手,那便自然是要做到賞罰分明。今後你們立了功,賞賜絕對少不了你們的,可你們要是說錯了話、做錯了事,那麼……剛剛就是對你們說錯話的懲罰,如果你們再答錯,我只能繼續懲罰你們了。」
眾人越發糊塗,然則適才方靈輕的那一招的實力確實出乎他們的意料,令他們震驚不已。
要知這些人只在意自己的利益,他們對袁絕麟沒有任何感情,既然袁絕麟已死,他們下一個投靠的主人,實力當然是越強越好,因此他們此時不由得暗暗自問:
——袁絕麟年輕之時,能有方靈輕這樣的實力嗎?
——絕對沒有。
——不但他沒有,上官震和鍾離白、秋眠花、方索寥年輕之時,都沒有這樣的實力。
他們看著方靈輕,突然仿佛在看著造極峰里的下一個「權九寒」,不禁是又怕又喜,互相瞧了瞧,其中有一個名喚常堅的,腦子較為機靈,驀地反應過來,當即朝著方靈輕一跪,行禮道:
「屬下參見堂主,我們效忠的絕對只有堂主一人!」
方靈輕這才滿意地笑了一笑,目光掠過其餘眾人,語音宛若春雪寒冰,道:「那你們呢?」
一時間,所有人紛紛下跪。
「屬下參見堂主,我們效忠的絕對只有堂主一人!」
方靈輕身體往後一仰,靠著椅背,繼續喝了兩口茶,才又道:「自我造極峰立教以來,遂有雙使四堂,二百餘年都屹立在哀牢山上。可惜數年前那場大亂,令豐隆堂名存實亡,這樣的事,我不想它再發生。所以,袁堂主雖死,滕六堂卻絕不可滅。你們呢,原來在滕六堂是什麼職位,如今還是什麼職位。若有變化,也是根據你們今後的功過來變化。可是,如果你們都去了飛廉堂,你們想一想,難道你們還能比得過秋堂主的那些心腹嗎?」
最後這一段話,確實說到了這些人的心坎上。
他們十分慶幸自己今天選擇了方靈輕,而不是秋眠花。
方靈輕忽然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人。
那人立刻站了出來。
方靈輕道:「你跟著他——」這個「他」指的便是適才始終站在屋中一旁的振遠鏢局鏢師鄒元建,「現在就出發,到了滕六堂以後,把我剛才那番話悄悄說給你們的夥伴,不要讓飛廉堂的人聽到,明白了嗎?」
那人道:「屬下明白。那麼屬下見到他們之後,帶他們去何處?」
方靈輕道:「岳州。」
柳州有飛廉堂的勢力,屏翳堂的勢力並不在岳州。方靈輕如今已與屏翳堂斷絕了關係,她本來就不會也不可能藉助屏翳堂的力量做任何事。
但她卻可以暫時藉助危蘭的力量做一點事。
湖廣一帶皆是危門的地盤,危蘭年幼之時就被曾被派去岳州歷練,到了那裡,方靈輕才能不受打擾地繼續□□這群人。
其實,將滕六堂的弟子收為手下,只是方靈輕的第一步。若這些人能夠今後能慢慢改邪歸正,自是最好,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假如他們不服管教,方靈輕遲早會除去他們,讓造極峰來一次大換血。
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