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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他再一次在心底告誡自己,必須平心靜氣,萬萬不可衝動,遂忍住了怒氣,不再開口說話。
他們三人又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突然有一名青年來到門口,敲了敲門。鍾離白回頭一望,見此人是自己的親信,便招手讓他進來,隨即他在鍾離白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鍾離白聞言登時大喜,又衝著上官震與秋眠花道:「我倒有了一個主意。既然多方混戰,會容易讓她逃走;單打獨鬥,我們卻贏不了她;那麼……我們三個人聯手對付她一個人,總能勝得過她了吧?」
秋眠花兩彎如煙柳般的秀眉微微一挑,狐疑道:「你有辦法,引她一個人出來?」
鍾離白道:「秋堂主說,你剛才派了暗探,去打探她們到底帶了多少人,其實我也一樣。」他指了指他的那名親信,笑道:「恰巧,方靈輕帶上山的其中一個人,我是認識的。」
秋眠花道:「誰?」
鍾離白將聲音壓得更低,與他們說了一番話。
秋眠花聞言雙眸閃過一絲鄙夷,冷笑道:「你確定奚珏會答應你?」
上官震也道:「上次你受傷不就被這女人給害的嗎?你別這次又偷雞不成蝕把米。」
鍾離白道:「上次的確是我有些大意,不小心著了她的道兒,不過嘛……」他唇角勾了勾,眼中卻無任何笑意,又道:「她的武功還是太差勁,雖傷了我,到底還是沒能殺了我。而那之後,我又問了她不少話,我知道,她也有和別的女人一樣的弱點……放心,這一次我能控制她。」
秋眠花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深,但她目前確實不能想出別的更好的法子,遂沉吟道:「若你真能讓她答應你,將方靈輕單獨引出來,那你也讓她想辦法將危蘭單獨引去另外一個地方。」
鍾離白道:「引去哪兒?」
秋眠花道:「屏翳堂。」
鍾離白道:「這……」
秋眠花道:「方索寥不會傷害女兒,卻不代表他會對危蘭手下留情。他一直認為方靈輕不再聽他的話,與危蘭有關,這兩年來提起危蘭便咬牙切齒。我們三人與方靈輕交手,同時由方索寥來殺危蘭。」
鍾離白笑道:「妙計妙計!不過,我們不能將我們對付方靈輕的計劃告訴給方索寥,只請他出手為本教除去危蘭這一大害,他應該會答應。」
他們倒不擔心方索寥打不過危蘭。
江湖上出現一個像方靈輕那樣的武學奇才,明明年紀才不過二十出頭,不但招式施展得精妙無比,內功修為也極為深厚,已經是百年難得一遇,令他們甚感訝異,怎可能還會有第二個年輕女子和方靈輕一樣,也在短短三四年的時間裡武功突飛猛進,達到絕頂高手的境界?
於是,這個計策便這麼定了下來。
秋眠花早就覺得這兒的空氣令她厭惡,此時終於商議完畢,便不顧鍾離白的挽留,目光如刀地瞧了他一眼,起身出了屋子,呼吸了兩口山林間的新鮮空氣,皺起的眉這才漸漸舒展,隨後她帶著下屬們又往回走。
初春季節,山中處處是新生的綠葉翠莖,距離飛廉堂還有約莫一刻時間的路程之時,她抬步上了幾層覆著青苔的石階,便忽地望見前方林中一個攜刀女郎的身影,她的腳步驀地一頓,神色微微變了變。
那女郎似也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些許響動,當即回過身來,一陣山風在這時吹過,幾片落葉飄落在她們中間,顧明波就在這時看見那張許多年未見的臉。
她雖是主動來找她的,但此刻真的見到了她,心情卻反而更為複雜,默然半晌,才道了一句:「好久不見。」
而直到聽到顧明波的聲音,秋眠花這才終於回神,淡淡地笑了一下,道:「是有好久沒見。上一次,距今已有好幾年吧,你那時見我第一件事,便是要拔刀殺我。」她一邊說,一邊緩緩地上前向著顧明波走去,笑道:「怎麼這一次,不動手了呢?」
顧明波瞧了瞧她身後的眾多下屬,道:「我是很想殺你,但不是現在。你我武功在伯仲之間,這是你的地盤,你有幫手,我殺不了你,我又何必在此刻做無用功?」
「你也有幫手啊。」秋眠花本疑惑她是如何進入造極峰的,聽到她最後兩句話,頃刻間瞭然,停步在了她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她的心口,笑意盈盈地道,「是危蘭和方靈輕帶你上山的吧?你這會兒不向我動手,是打算之後借她們的力量來殺我嗎?」
平時面對其他人,顧明波臉上透出的大都是一副灑脫不羈的神色,偏偏此時看著秋眠花,她的面色反而變得十分嚴肅,低頭看了看抵在自己的心口的那根食指,伸手將它拂開,語氣也頗為鄭重地道:「你放心,她們都不是挽瀾幫的人,這是你與我之間的仇,你與挽瀾幫之間的仇,我不會讓別人來插手。」
隨即她頓了頓,又道:「我和她們一同前來造極峰,為的幫她們的一個忙。等這事忙完,我會再找你。」
秋眠花臉上的笑容又漸漸收斂了起來,眼中透出幾分詫異,道:「你幫她們的忙?挽瀾幫是同意的嗎?」
顧明波本想說一句「這是挽瀾幫的事,不必你操心」,可話到唇邊,她心下忽然一動,想起自己答應要幫方靈輕詢問的一件事,眼神微微閃了一下,轉而問道:「我聽危蘭說,你之前也想要幫過她們,造極峰是同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