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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次的情況與眾不同。
她說什麼恐怕都是沒用的。
還不如保存些體力,慢慢想辦法。
她又坐了下來,趴在桌上,與面前的小蛇四目相對。
方索寥出門之後,揮手召來一名屬下,向他吩咐道:「你去瞧瞧如今城裡的情況。」
要想回造極峰,就須得先出城。方索寥估摸著這會兒危蘊塵應該已將城門封鎖,要出去不是那麼容易,那麼探查一下城中情況自然是最要緊之事。
那人當即領命而去。
他是放下了他的佩刀,才走出了宅院大門,又身著一襲褐色布衣,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名普普通通老百姓,剛剛走到巷口,正要混入人群之中,忽有一名女子不知從何處來到他的身邊,步伐從容而輕盈,身形快得猶如幻影,顯然施展了絕妙的輕功。
下一瞬,一把匕首的白光在女子的手中遽然亮起,剎那間就抵上了那人的心口。
那人登時大驚道:「你……你是誰?」
對方不答反問:「閣下是造極峰屏翳堂的人?」
這語音聽起來頗為柔和,但不帶感情,令人甚為心悸。
那人咽了咽唾沫道:「那你是俠道盟的人?」
危蘭還是不答,算是默認,繼續溫溫和和地問道:「你想活命嗎?」
那人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危蘭道:「先告訴我,你們屏翳堂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前面那座宅子裡?還有宅子裡目前的情況。」
這座宅子的院落不少,目前,方索寥依然守在東院方靈輕住的房間門外。
他太清楚自己女兒的本事,即使如今武功內力已都被暫時封住,但只要他一離開,就算留下其他人來看守她,她也定能想出十個百個主意逃出去。
所以除非有天大的事,他都必須守在這裡。
至於雲宛遙,此時則住在西園的一間小屋裡,與東院相隔有一段距離。
方索寥實在不願讓妻子知道女兒如今的古怪想法,自是什麼都瞞著她。
而她本就素來習慣獨處,正坐在椅上,蹙眉望著窗台上的一盆花,也不知看了有多久,驀地窗戶居然一動,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一個人影閃了進來,落在花盆旁站定。
雲宛遙當即驚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詢問對方是誰,危蘭已立刻一邊向她拱手行了個禮,一邊極其快速地輕聲向她解釋道:
「雲夫人,您請放心,在下沒有惡意。」
房外守衛聽到動靜,敲了敲門,道:「夫人,出什麼事了?」
雲宛遙猶豫了片刻,見對面的小姑娘似與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年紀,長得又漂漂亮亮,一雙清目溫潤,遂道:「沒什麼,我剛才看見了一隻蟲子,現在已經不見了。」
屏翳堂的眾多手下都知道堂主夫人平時最厭惡見到他們,因此既親耳聽到她說無事,當然不會進屋去討她嫌。
危蘭這時已拿出俠道盟的令牌,壓低聲音,介紹起自己的身份:「晚輩乃荊楚危門子弟,單名一個蘭字。我也是……方靈輕姑娘的朋友。」
雲宛遙雖非江湖中人,但在造極峰多年,而造極峰又與俠道盟常有交戰,她曾偶然見過一次俠道盟五大派的俠字令牌,與危蘭手中令牌完全一致,她自然不會懷疑危蘭的身份,卻在聽到危蘭最後一句話時,震驚不已。
她沉默著,沒有做聲。
時間相當緊迫,危蘭在她疑慮深重的目光中,將自己與方靈輕結識的經過,與如今方靈輕的處境,非常簡略地講了一遍。
末了,危蘭道:「輕輕前不久與我說,她不想再回造極峰,但經此一事,我擔心方堂主不會輕易放她離開。所以……我現在來見雲夫人,是希望夫人為了輕輕,能夠幫我一個忙。」
危蘭這會兒說話的語速雖快,然而吐詞清晰,態度不慌不忙,明明把這件事說得十分清楚明白,雲宛遙聽罷還是懵了好半晌。
然後,她才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姑娘真的是俠道盟的人,真的是輕輕的朋友?」
危蘭頜首道:「晚輩不敢欺瞞夫人。」
雲宛遙又苦笑了一聲,道:「我一直希望輕輕離開造極峰,也一直希望輕輕不要再幫著她父親作惡,但我和她說了這麼多年,她很少真正聽過我的話。而她在去年秋末出了門,到而今離家也不過大約半年的時間,她怎麼會突然改變了她的想法?她怎麼會……願意聽你的話?」
顯然,雲宛遙對危蘭有著很深的懷疑。
危蘭聞言靜默了少頃,旋即鄭重道:「夫人可以不相信我,但您應該相信輕輕。」
雲宛遙怔了一下。
危蘭接著道:「輕輕本性純善,重情重義,只不過在黑暗裡待得太久,所以才會有些看不清方向。但她如今決定離開黑暗,也不是因為聽我的話。她很聰明的,只要有人和她認真交談,她一直都很願意聽有道理的話。」
「即使她沒有遇上我,她在江湖遇到了別的人和事,她也終會有一天走上她自己的路,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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