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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絕麟道:「我們都在合作了,秋堂主還是不願見我一面?」
梁桂道:「我們堂主已經把此事全權交由我負責。袁堂主,我們還是來談一談究竟怎樣殺死方靈輕吧。」
袁絕麟冷笑道:「殺她?你莫不是忘記了我們當年定下的約定,誰若再內鬥,誰就將成為眾矢之的,我們絕不可以讓方索寥知道是我們是害了方靈輕。」
梁桂道:「那就把她是雲青的事告訴俠道盟,讓俠道盟殺她?」
袁絕麟道:「這也不好,如果她死在俠道盟的手裡,方索寥雖失去左膀右臂,卻仍不能給屏翳堂造成毀滅打擊。最好是,我們抓住了方靈輕,但又得讓方索寥完全相信,方靈輕是落到了俠道盟的手裡,再以俠道盟的名義和方索寥談條件,而這需要俠道盟成員的配合。」
梁桂道:「俠道盟怎麼可能配合我們?」
袁絕麟道:「俠道聯合盟不止五大派。」
梁桂道:「是,江湖上還有許多小幫派,也都加入了俠道聯合盟,可是他們也又憑什麼配合我們?」
袁絕麟道:「其實,俠道盟里有一個人或許已經知道了雲青的身份。」
梁桂道:「哦?是誰?」
袁絕麟道:「一年前,我和方靈輕同在漢中府辦事,我曾給振遠鏢局的一名鏢師下了『九火斷脈』的毒,本是希望他能成為我的眼線,誰知道那天夜裡漢中突然地動,此後他一直和杜鐵鏡待在一起,我不方便再見他,自然也就始終沒有給他解毒,可是這名鏢師卻到現在還沒有死。」
梁桂聽罷也真的詫異起來,道:「中了『九火斷脈』的毒,怎麼可能不死呢?」
袁絕麟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除非,有人給他解了毒。」
梁桂道:「方靈輕?」
袁絕麟道:「是。所以前些日子,我已經派人到了振遠鏢局,請他們走一趟鏢,目的地就是揚州。只要振遠鏢局的人到了揚州,我們便可以利用他們。」
梁桂笑道:「這果然是妙計。」
兩人又交談良久,直到袁絕麟終於離開,再過一小會兒,方靈輕才從暗室里走出來,唇邊有淺淺的笑意。
梁桂道:「他說的是真的嗎?振遠鏢局的那個鏢師知道方小姐您的身份?」
方靈輕搖搖頭,笑道:「我有那麼傻嗎,為了給一個正道人士解毒,在他面前暴露我自己的身份?」
之所以如此回答,也是希望振遠鏢局儘量不要與造極峰有太多牽扯,免得今後飛廉堂也去找振遠鏢局的麻煩。
梁桂道:「可是毒確實是您解的?」
方靈輕頷首道:「這倒的確是。我當時騙了他呢,既然他很快就要來揚州,那倒是一件好事,我們可以將計就計。」
不久後,方靈輕也告辭了梁桂,離開此地,徑直回到如玉山莊。
彼時天色尚明,到處皆是一片素白顏色,方靈輕來到危蘭的房間窗口邊,卻見屋內正煮著一壺熱茶,而危蘭身著一襲竹青色的衣裳,正手持一卷書冊而讀,讓方靈輕好似看到了春日。
而危蘭聽見窗外腳步聲,抬頭一看,遂展顏一笑,立刻起了身,一邊倒了杯剛煮好的茶,一邊道:「說好了今晚見,還不到太陽落山,你果然就已經回來了。」
方靈輕直接縱身一跳,跳過窗戶就進了屋,再接過危蘭遞來的熱茶,笑道:「你回來得可比我更早。」
危蘭笑道:「因為我很好奇你那邊的情況,想早些聽你說,到底怎麼樣了?」
方靈輕搖搖頭,賣起了關子,道:「可是我更好奇你那邊的情況,還是你先說吧。」
危蘭想了會兒,點點頭,將那本《蜻蜓記》交給了方靈輕。
方靈輕道:「這就是郁箏寫的戲文?」
危蘭道:「你先把它看完,再和我說說你的想法。」
《蜻蜓記》的背景甚為模糊,不知究竟寫的是哪一朝哪一代哪一年的江湖,有一名青年俠客,因聽聞武林中最近出現了一個邪道幫派,作惡多端,殺害了無數的無辜百姓,他欲要剿滅此幫,中途遇到了許多艱難險阻,幸而每每在千鈞一髮的危險時刻,他都能收到一枚蜻蜓鏢。
蜻蜓鏢里藏著一張紙。
紙上的字,給他指引,助他化險為夷。
最終,這名俠客不但成功殺死了□□的首領,還成功偷襲重傷了這個組織的三當家。
正當他準備再揮一劍,將對方送下地獄,誰知對方看到了是他,眼睛裡反而露出喜悅的身份,連忙拿出了一枚蜻蜓鏢,舉給他看。
和俠客之前收到的那數枚蜻蜓鏢完全一致。
俠客大驚,連連詢問,這才知道原來這位三當家並非奸邪,亦是江湖中的正道人物,和他抱著同樣的目的,為了剿滅此□□,才潛入幫內臥底。
故事發展了到這兒,按理說,俠客就應立刻將對方送往醫館醫治,可是他手握著那枚蜻蜓鏢,心下起伏不定。
——對方的傷太過嚴重,就算保住了性命,也定會留下後遺症,到時候全江湖人都知道自己害死了數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的恩人,自己的名聲不就全壞了?
他猶豫再三,臉色漸漸變得凝重,突然拍出一掌,拍中了對方的心口!
——只要這個人死了,這件事就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了。
他毫不留情要了對方的命,正在這時,突聽不遠處傳來多人的腳步聲,卻原來是□□的其他成員一齊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