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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彌撒結束之後,地下室里是幼兒的斷肢內臟、燃盡的黑色燭淚和黑暗女巫愈發妖艷明媚的笑容。
舍拉想起這些就覺得噁心,筆記上不僅用愉快的口吻詳細記錄黑彌撒的過程和功效,還附帶照片。從小跟著三位母親一起主持黑彌撒的瑪喬麗後來很討厭大型儀式魔法,所以舍拉也不怎麼喜歡,她只是因為魔力低微不得不選擇儀式魔法。
這是她頭一次感激自己一直以來都在研究儀式魔法,那些複雜的計算從不得不用來彌補缺陷的無奈之舉,變成了她幫助別人的手段。
舉行儀式那天是托尼來接的舍拉,舍拉完全沒想到會是托尼,她以為是神盾局那邊派人來接她。
神盾局沒派人的原因很簡單,托尼的律師們借著保護羅德里格斯小姐安全的原因事先考察了神盾局的基地,已經沒有任何對托尼隱瞞基地確切位置的必要了。
托尼自告奮勇開著惹眼的奧迪R8 Spyder跑到舍拉家門口,舍拉開門就傻眼了,請問這是什麼?敞篷車是會出現在現實生活里的東西嗎?坐這種車和上火刑架前遊街有什麼區別嗎?
看見舍拉跟被石化了一樣盯著他的車,托尼才想起舍拉不喜歡見人的毛病。貼心從來不是他的美德,他就是想顯擺下他能拿到還未上市的概念車。
托尼無奈地升起了軟頂,有了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舍拉卻還站在家門口猶豫。
「你還在猶豫什麼。」
舍拉想說這車太顯眼了,一路上會有人看她,但托尼好心來接她,這話就說不出口了。
「沒……沒什麼。」
「不喜歡這輛車?」
「不不不,它很好,我只在電視上看見過這種車。」
托尼把舍拉拽上車,炫耀地問,「這可是真實生活。」
「我看的也是,真實生活紀錄片,比弗利山莊嬌妻。」(嬌妻扯頭花狗血真人秀,不是紀錄片)
托尼翻了個白眼踩下油門,這姑娘但凡會說一句人話,都不會一句人話都沒有。
他的車確實非常惹眼,每次等紅燈停車時都能收穫路人羨慕或者好奇的眼光。所以每次停車時舍拉都把臉埋起來,搞得托尼心煩意亂的。
他不喜歡看舍拉這副瑟縮的樣子,他見過這女孩談起鍊金術時的意氣風發,和現在比像是兩個人一樣。
路還很長,差不多得開一個小時,他可以和舍拉慢慢聊。
「托尼,謝謝你。」
沒想到舍拉先開口了,托尼示意舍拉接著說下去。
「謝謝你幫我搞定魔法陣,還來接我,還給我買早餐,陪我出門吃飯。」
「聽起來我像你爸。」
「你絕對不像,我爸是一棵樹。」舍拉知道這很怪,但對女巫和薩滿來說這很正常,「我家有個傳統,不管女巫人間的丈夫是誰,魔法層面的丈夫都是樹。我媽媽選了一顆生長在西伯利亞的松樹,所以那是我的父親。」
「我以為是被你媽變成樹了。」
「女巫只是方便你們理解的稱呼,其實我家有很多從遠古薩滿教傳下來習俗。」舍拉突然想起來托尼好像不知道亞茨拉菲爾的事,普通人應該會喜歡天使,「今天我家的一個朋友也回來,借我魔力。他叫亞茨拉菲爾,是個天使。」
「光屁股小孩?」
「不不不,成年男性,穿著淺色三件套西裝。等會兒,你是在開玩笑?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托尼側過頭,墨鏡滑到鼻子上沖舍拉眨了眨眼,驕傲地說,「你能幹的代理人已經掌握了這場儀式的所有細節,並且讓神盾局為你接下來三年的安全負責。」
然後他如願以償聽見了無數感謝和誇獎,這不是他主要目的,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他從神盾局那搞到了不少小秘密,還發現了他公司里有誰是神盾局臥底。
那群臥底就老老實實地打雙份工吧,他絕不給臥底升職。
「我以為像你們這種異端和天使不共戴天。」
「天使和惡魔都不是不共戴天,亞茨拉菲爾最好的朋友就是一個惡魔。」
「哇哦。」
開到市郊之後,路上沒什麼人了,舍拉這才坐直了身子長舒一口氣。她冷靜了一點,才注意到托尼身上有一股若有如無的熱牛奶味。來自精神世界的味道,應該是來自托尼反應堆上的新元素。
當她和托尼處於狹小的空間,她又把注意力全放到托尼身上,那味道變得溫暖又誘人,更像液態金了。她對液態金的味道一直沒什麼抵抗力,第一次做出液態金時差點把持不住灌嘴裡。
托尼在反光鏡里看到舍拉一臉陶醉地眯起眼,臉上是幸福的微笑。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舍拉這個表情,像只吃飽的小貓。
「你這是怎麼了?」
「你做的那種新元素,非常好聞。」
「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有點變態嗎?」
托尼開玩笑說,舍拉立刻恢復正常,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聞起來很像液態金,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代表完美的液體。」
「你手頭還有嗎?給我來點,隨便開價。」托尼一直很好奇鍊金術產物放到科學的視角分析會是神馬樣子。
「用完了,最近沒做。大部分鍊金藥水用科學手段分析都很普通,因為科學只是物質世界的邏輯。」
托尼有些失望地哼了一聲,「來給我講講天使吧,我小時候還被媽媽帶著去過幾次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