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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都沒做一個!
早上起來,還活蹦亂跳地在校場揍了五個師兄!
可精神呢~
通天忍著笑咳嗽了一聲,一引手道,「這幾日勞煩睢夫子了,這節課,我來與孩子們上吧,睢夫子歇一歇。」
鴻鈞道祖心裡更氣了,面上一邊起身,一邊和氣地道,「哪裡勞煩,左右我待著也是無趣,給孩子們講講課,也能打發時間,不過若是教主親講,那自然再好不過,請!」
然後他也不走,把講台的位子讓給通天后,坐在一旁笑呵呵地道,「教主不介意睢某旁聽吧?」
之後便在傳音里氣哼哼地道,【你講!你講就你講!啊,你就是變著法兒的攆我!唉,人老啦,招人嫌棄,在徒弟家多待一日,都嫌浪費靈米靈肉!子孫不孝啊~~~】
那一波三折的小哀怨,惆悵傷感極了,惹得通天差點笑出聲兒來,只好強忍著道,「睢夫子自便。」
然後趕緊一低頭,借著翻看教案的機會,把笑意給憋回去了。
只慢悠悠地傳音道,【看您老說的,我這不是幫您收拾孫子來了麼,等會兒看悟空睡覺,我怎麼收拾他!給老師您出口氣!您就安坐瞧著,彆氣了!】
這話說得倒還中聽些!
鴻鈞道祖心裡哼哼兩聲,略笑了笑氣,安靜坐在一旁靜靜聽課。
實則是專心盯著小猴兒看,就瞅著他什麼時候犯困打瞌睡!
如果通天不收拾這小東西,他就翻臉!
通天今天講的是人闡截三教在修煉方式方法上的共性和區分。
所謂一氣化三清,一道傳三友,三教同屬太乙玄門,根源相同,但是卻屬不同流派,修行起來,方向和重點自然也不盡相似。
通天與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乃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師兄弟,他對師兄們的法門和各自對大道的理解都知之甚深,講起三教劃分和不同,各種例子也都是信手拈來,這一堂課講的是滔滔不絕,妙趣橫生,一上午中間都未曾休息過。
小猴兒非但沒困,精神百倍地聽了一上午課,還做了好些筆記,下課又圍著師父問了幾個問題,這才心滿意足地帶著徒弟嬴政回家午休去了。
等徒弟們都走光了,通天慢悠悠地站起來,抖摟抖摟大襟,去扶老師。
鴻鈞道祖面上很不好看,疑惑地道,「那小混蛋,是不是專和我作對?」
要不今天怎麼沒睡?
通天慢悠悠地道,「怎麼會?您莫不是忘了,小猴兒跟您這位睢兄的關係,可是一向很好呢。」
鴻鈞才不肯承認,是自己課講得催人「淚」下呢,背著手氣呼呼地走了,「不幹了!傷自尊了!走了!」
別啊!
反正您老能催眠的也就這一個崽,大不了不叫悟空再來上課就是了,其他孩子們還是可以好好聽課的!
通天就笑,「老師您好歹就當心疼心疼我!我大師兄和二師兄如今門人昌盛,興旺無比,可弟子就這麼點兒弟子徒孫的,門丁寥落,幾近斷絕,又連個幫手都沒有,您若是不來幫我,我自己可不是要累死了?」
放屁!堂堂聖人,哪裡就那麼容易累著!
不過鴻鈞道祖想起小徒弟那些四散飄零的弟子門人,到底心一軟,嘴上卻道,「那你把那小猴兒領走,回你被窩睡去!別叫他來我這裡補覺!」
聽聽,這是個師祖能說出口的話嗎!
簡直老不休!
通天腹誹完,到底央求著老師,哄著鴻鈞道祖答應了依舊留在碧游宮做個夫子,這才放心地走了。
轉天通天抽了時間,按照看來的鴻鈞道祖講義,自己添添減減,寫了一份很是詳細的教材,丟給小猴兒,叫他不用去上課了,把這些內容自己讀熟背會,有不懂的再來問師父。
悟空接過書,聞著那清新獨特的墨香,驚喜極了,「這是單給我的?」
通天笑著道,「自然是給你的,師父寫了好幾日呢。」
他師兄們打小兒在碧游宮長大,封神之後雖最開始困於靈台山不得外出,但是上有師父教導,下有師姐扶持,後來三界太平了,黎山老母也時不常地帶著師弟們出去交往,對這些三界常識其實都不陌生,他們也不需要看這個。
只小猴兒一個,沒什麼根基,在靈台山短短二十年,後來成佛後,也不會有人專門把這些太乙玄門的內情講給他聽。
至於那些小徒孫們,那不是還有鴻鈞道祖授課嘛~
他家小猴兒聽不得道祖講課,他這個師父這樣做,倒也不算偏心太過。
別人有的、會的、懂的,他家悟空也都得知道才行啊!
悟空愛惜地摸摸那厚厚一本講義的封面,翻開內頁,瞧著上面「贈愛徒悟空」五個字,忍不住眼淚噗簌簌地落了下來。
小猴兒輕輕推了一下講義,把臉用袖子一蒙,不叫眼淚打濕了書頁。
通天無奈地道,「怎麼又哭了呢,過來師父抱抱!」他的小嬌嬌啊,眼淚也忒多了些,會不會把眼睛哭壞啊?
小猴兒又哭濕了師父的衣襟,哽咽著道,「從沒人專為我寫一本書來......」
經書多難得,他這個走過十四年西行之路的人,還不知道嗎?
若不是為了凸顯經書不易得,叫東土之人好好珍惜愛護,如來何苦如此折騰。
可是他師父,就這般輕描淡寫地把自己的學識記錄在冊,給了他這個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