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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師姐也來抱抱,小姑娘這才不哭了,抬起頭,仰著哭得滿臉花的小臉兒,哽咽著道,「師姐真好~」
怪可愛的~
師姐們揉了揉肉包包臉,帶著小蛇去玩兒了,今日小姑娘情緒波動,也不適合修煉,秋光正好,去郊遊吧!
每天都有新的漂亮小裙子穿的長壽耳朵上帶著兩朵黃色軟緞小花兒,屁顛屁顛兒地揚起小爪爪,張著嘴巴哈赤哈赤地憨笑著,跟在鮮妍活潑的少女們身後,一路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完全忘記了還有個老父親等著它回去~
悟空在驪山待得老老實實,三界也安生得不像話,除了人間戰火紛爭,天庭和地府都安安靜靜的,這一日玉帝頗覺無聊,便問身邊眾仙道,「這幾日下界可有何新鮮事?」
值班仙官出班稟報,「臣本日當值,並無大事發生。」
玉帝百無聊賴,忽然想起三四日前目運兩道金光,射沖斗府的那隻石猴來了,便問道,「天上一日,地上百年,前幾日那天地精華所生的小猴子,不知現今如何啦?」
眾仙面面相覷,他們哪裡有閒心關心一個凡間的小猴子,再是靈物,不修煉的話,百年壽元一過,也不過化為烏有罷了。
千里眼、順風耳出班行禮道,「陛下,是否叫小臣等觀看一二?」
左右閒來無事,那就去看看唄!
哪成想兩人走了一趟南天門,回來稟報導,「陛下,小臣等在花果山並未發現那石猴蹤跡,那處倒是被另一猴王占了,挑了一番大旗,上書齊天大聖四個大字。」
玉帝聽了,眉頭緊皺,「可看清了,不是那石猴?」
千里眼道,「小臣瞧得清清楚楚,如今那猴王與當初石猴面相併不相同,頭上六耳,十分顯眼。」
玉帝聽了倒吸一口冷氣,他當年乃是鴻鈞老祖座下小童,老祖曾有言「法不傳六耳,道不傳非人」,指的就是那六耳獼猴,這許多年過去,這猴子怎地竟搶了那小輩石猴的地盤,做起了什麼「齊天大聖」來?
這猴頭倒是依舊如當年洪荒之時一般無二地囂張跋扈!
可憐那天生地長的靈明石猴,不知是不是被這狠心的六耳給害了去!
順風耳遲疑了一下,道,「陛下,還有一事,小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玉帝面沉似水,揮袖道,「說!恕你無罪!」
順風耳便道,「小臣探聽之時,那花果山小猴道,他們大王新得的兵刃,乃是東海龍宮裡,大禹治水之時留下的定海神針......」
玉帝勃然大怒,豁然起身,「大禹神鐵被盜,這等大事,東海龍王怎地瞎了聾了不成?為何不曾回稟?來人啊,宣東海龍王!」
仙官領命,急匆匆下界去了。
眾仙家忙勸道,「陛下息怒,那六耳洪荒出身,法力高強,想必偷偷盜走神鐵,龍王不知情,也是有的!」
「陛下何苦動氣,等宣了敖廣來,治他個失察之罪也就罷了。」
「龍王倒是好說,只是那六耳,犯下此等罪責,又挑那齊天的旗子,必不能饒!」
此話一處,靈霄寶殿上瞬時有些冷場。
不能饒?咋個不饒?
逮起來還是抓起來?
誰去?
誰打的過?
六耳獼猴可不比下界旁的妖物,那是經了洪荒,差一點就拜在鴻鈞道祖門下的大妖,若不是他行事鬼祟,最愛偷聽,只怕道祖也不會厭了他,不收他為徒。可那六耳雖沒有師承,無人敢收他為徒,卻靠著自己「善聆音,能察理」的天賦,依舊學了一身強悍的本事。
洪荒混戰人家沒死,龍鳳二族相爭人家躲了,巫妖大戰人家生還,凡人勢大,竟又叫他跑去占了小輩地盤,做了「齊天大聖」了!
天庭要收拾人家,怎麼收拾?誰敢挑頭?那猴子現在又拿了神鐵做兵刃,只怕一照面,就要被那猴子一棍子削暈了去。
玉帝往下一看,太上老君束手垂目,心無旁騖地喃喃背著丹方兒,托塔李天王李靖抱著寶塔,已經開始打瞌睡了,哪吒三太子躲在他父親身後,一絲兒身影也沒露出來,其餘眾仙更是躲躲閃閃,誰都不敢遞過視線來。
玉帝不由得十分氣悶,心說怎麼的,下界封神的時候那麼能打,到了天庭就開始養老了不成?
他正要開口叱責,旁邊站出一位來,鬚髮皆白,手拿拂塵,正是太白金星,施禮道,「陛下,那六耳獼猴誕於洪荒,在凡間也屬遠古聖賢,細究起來,他的輩分,比大禹倒還早些,拿了神鐵,也不算罪過,陛下何苦如此生氣。」
局面如此僵持,金星遞了台階,玉帝不能不下,氣哼哼地坐下,想了想道,「即便如此,他號稱齊天,著實欺心不敬,這又怎麼算?」
太白呵呵笑道,「那猴子自來無有師承,不知人倫體統,與下界妖物廝混久了,學了些壞處,出言狂妄不知尊卑敬畏,也是有的,陛下何必與他計較,況且這猴子本領高強,若是發兵去討,難免鬧得三界不寧,豈不又是一場災禍,陛下仁愛廣義,不若舍些恩慈,降職詔安了他,又有何妨?」
玉帝在寶座上沉吟了一下,眉頭緊皺,道,「這詔安有何講究?他能應?」
太白知那六耳本事,最善偷聽的,也不敢明說,擠眉弄眼地道,「叫他在天庭做個大聖,不用做事,不領事務,清閒無比,又受人尊敬,天庭仙氣十足,在此間修煉,又可壽享永年,不比在下界與一群髒兮兮的小妖廝混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