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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如來又忙活著給截教出身的佛子們派了功課,叫他們安心在靈山修行,百年不得出山,瞅著各人領命而去,這才長出一口氣,鬆散下來。
旁邊侍立的阿難和伽葉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道,「我佛,此去天宮,可是事有不諧?」
如來皺著眉道,「非也,通天教主已經出了紫霄宮,如今在兜率宮安頓了。」
「既如此,我佛怎地還愁眉不展?莫非那截教教主,未曾接下妖王一職?」
如來點頭道,「教主身體受損,還需將養一段時日,不過想來也沒什麼大礙,最終這妖王之位,終有一定,玉帝金口一出,萬無更改的,倒也無需擔心。」
阿難和迦葉聽了便笑道,「既如此,這一切不都沒脫開我佛指掌,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到時候派出取經人,由東土始發,來我西天,這一路妖魔鬼怪都有人管,倒也無性命之憂了。」
如來策划去東土傳經布道一事已經有些時日,也未曾避諱阿難迦葉二人,故此有此一說。
如來聽了,嘆一口氣道,「雖是如此,只是我總是心神不寧,唉,你們暫且退下,待我重新再細細推算一回天機!」
阿難和迦葉合十稱是,躬身退了出去,留如來在蓮台上靜坐。
如來心中暗嘆,洪荒之時,他和接引為了順利成聖,立下了四十八丨大宏願,這些年一直欠著天道貸款還不上,著實心焦,因見著人族勢大,便想出個法子來,打算從弟子中擇一人下界投胎轉世,充作取經人,在東土弘揚西方大乘佛教,以求西方大興,取天下萬民信仰和天道功德。
信仰之力留作靈山諸佛修煉之用,功德嘛,就得全部拿去給了天道,還債去。
就跟上次天道降下的功德一般,當時參與商議的諸仙,甚或是陪坐者,無不沾光得到些許功德,可偏偏到了如來這裡,那功德只如鏡花水月,怎麼來的,就怎麼原樣飛走的,他也只能算個過路財神罷了!
長此以往,別人都能攢下家底兒,偏他們西方都去還債,那豈不是叫人越落越多?
因此也怨不得如來一心謀劃。
只不過,原本如在在規劃東土傳道一事時,反覆推演過,卦象顯示,有截教之人相助,大事必成的。
得了如此一卦後,如來也在心中細細盤算過,實在想不出,曾經枝繁葉茂樹大根深的截教,如今枝葉凋零,驪山一脈碩果僅存,其餘小弟子,都是封神之後才成長起來的,據說都是黎山老母代師教徒,根本不成氣候,這樣的人物,如何才能助他西方一臂之力?
如來只以為自己卦象出錯,後反覆卜測,卦象均如出一轍,無有更改,他把自己知道的截教弟子挨個扒拉一遍,也沒瞧出哪個是能成事的。
到了最後,如來靈機一動,就想起了被關在紫霄宮不得出門的通天了!
莫非,西方想要大成,還需在通天身上最後搜刮一筆不成!?
正巧那時觀音來與他說金如意想要拜在截教門下之事,如來不由得心中大喜,只以為是天道示警,天意合該如此!因此一時激動,便在蟠桃宴上開了口,與玉帝等人商議起了邀通天出關做這天下群妖之主一事。
當時只覺是靈光一閃,可是現在通天出來了,如來卻總覺得心裡別彆扭扭的,只感覺有哪裡不是很對。
他一人靜坐,淨手焚香,感悟天機,以求解惑,只是陡然間卻發現天機混沌,竟再難一探了!
???嗯?這是幾個意思?
如來心中咯噔一下,以聖人之力推演天機,若是出現此等混沌難辨的情形,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事涉另一位聖人!
誰?誰啊!?
通天不是境界跌落了嗎!?
難不成是元始?
聖人的記憶力和腦力都是無比強悍的,如來端坐蓮花台,細細想起了紫霄宮一行,元始進了通天小院兒之後的種種行徑......
起初還勃然大怒要與通天勢不兩立的架勢,但是踹開房門之後,便是一臉失魂落魄,又是落淚又是怒罵的,後來又親自背著通天回了兜率宮,再後來......
聽那意思,是給他小師弟討要誅仙四劍和碧游宮去了......
難不成元始對通天,並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等厭棄憎恨?
如來禁不住眉頭一皺,心中暗道:元始啊元始,希望你不要壞我西方好事啊!
通天做了天下群妖共主,難道不比被關在紫霄宮小院之中自由自在?
他們幾人只是商議定下妖王之事,天道就降下功德,可見此事乃是正途,到時候再借著取經人西行的機會,通天剛巧可以收攏天下群妖,以免為禍人間,此事不恰巧是兩全其美?
如來細細推敲一回,多方推測後,到底把心中的彆扭之感,歸結到了元始對通天態度前後不一一事之上,這才重又喚了阿難和迦葉來,問道,「我卜卦過了,諸事皆宜,現只差一人下界去,做那東土取經人,你們二人看,我靈山派何人去才好?」
阿難和迦葉乃是如來心腹,即便心中千百個不願意,但哪裡有推脫的餘地,紛紛合十拜道,「弟子願替我佛分憂,前往東土投胎轉世!」
如來呵呵笑道,「你二人乃我左膀右臂,若說觀音主外,你們兩個便是主內,我一時也離不得,這樣的話就不要說了!」
此話一出,阿難迦葉心中大為感動,倒還真仔仔細細地想了想,伽葉道,「按理說,對佛法的精通,必是我佛弟子們了,我是我佛大弟子,此番去不得,金蟬子行二,便輪到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