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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運起火眼金睛望過去,一下看破那卵二姐真身。
原來竟是一隻小白兔子精!
悟空不由得笑出聲,這哪裡是什麼卵二姐,應該叫卯二姐才對!
想必是為了隱去真身不被人叫破,才化卯為卵的吧?
黎山老母正在往下看,聽小猴兒發笑,便回頭問道,「悟空笑什麼?」
悟空抿嘴譏笑道,「在天庭時,那天蓬元帥就欺負人家仙子仙娥,如今來了下界,又對著個小小兔子精耍威風,真是改不掉骨子裡的惡疾。」
觀音幾人聽了,都嘿然不語,各自心中無不贊同。
正說話間,那卵二姐一時不查,後退之時被一塊石頭絆倒,那天蓬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揮動釘耙掄了下來,顯見著是鐵了心要打死這卵二姐!
觀音素來心慈,不忍見那卵二姐喪命,趕緊甩出楊柳枝,把那小女妖化為原形,卷上雲頭,救了她一命。
白素貞年紀小,見著這小小一隻白兔,又軟又可愛,蓬蓬鬆鬆,哪有不喜歡的,便眼巴巴地瞧著。
觀音見了,到底喜歡她,就把那瑟瑟發抖的小兔子交在小白蛇手中,柔聲道,「素貞照顧照顧她好不好?」
小白蛇高興地點點頭,輕輕摟著小兔子,給她順順毛,又拿出娟帕來給她擦拭身上的灰塵髒污。
結果小兔子抖得更厲害了,紅紅的眼睛噗簌簌落下好多眼淚來。
她聞到了蟒蛇的氣息!
自來蟒蛇吞小兔,一口一個!
她這是剛離了豬窩,又掉入了蛇口嗎!?
那頭天蓬見走了卵二姐,幾欲發狂,縱雲來在半空,與幾人一打照面,見卵二姐果然在她們手中,不由分說,舉釘耙便來打。
悟空一揮手拿出鑌鐵棍,對黎山老母道,「師姐,我去會會他?」
黎山老母道,「畢竟是天庭出身,莫傷了他性命,打暈了丟在那處便是了!」
好咧!
小猴兒縱身一躍,舉著萬斤重的鑌鐵棍,便迎著那天蓬襲來的釘耙揮了上去。
觀音皺眉道,「那天蓬畢竟多年領兵,悟空如何能敵?你膽子也太大了些。」
黎山老母道,「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師弟本事,他和楊戩打一場,都不分伯仲,這天蓬轉世投胎,化作豬妖,也沒幾年,一身本事能留下幾成?悟空若是輸了也不要緊,不過本事不濟罷了,正好我帶他回碧游宮,跟師父說說,這千八百年,就都別出來了吧!」
文殊聞言道,「二郎真君畢竟與悟空結拜兄弟,兩個人打起來,多少也收著手,這天蓬我剛才瞧了,心狠手辣,殺心頗重,你也該留點神,萬一他傷著悟空,後悔也晚了。」
普賢也道,「不怕君子,就怕小人。」扭頭又與觀音道,「我見這人,毫無悔改之心,揍他一頓也就罷了,我可不想與他去天庭說情,怪丟人的!」
這小兔子精她們剛才瞧了,身上氣息乾乾淨淨,沒有血腥氣,也沒有性命因果,顯見著是個吃素的,再加膽子小性情柔弱,這樣一個女孩子 ,與這天蓬打起來,誰對誰錯,幾乎都不用問!
他們說話之間,悟空動作利索,把那天蓬打得節節敗退,到最後一棍撂倒,釘耙叮琅琅摔在塵埃,悟空一腳踩住那豬精後背,把鑌鐵棍豎在天蓬的後腦勺兒上,直壓得他動也不能動。
那天蓬也不服,趴在地上嗷嗷直叫,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些污穢之語。
悟空本想叫他留張嘴分辨,但是聽這人罵些「娼婦」、「姘頭」之語,見黎山老母她們已經下來了,唯恐污了小師侄的耳朵,便挪了挪鑌鐵棍,堵住了那張髒嘴。
悟空笑著對黎山老母道,「師姐,我擒住他了,只是這人嘴巴不乾不淨的,我就不叫他開口了,免得髒了您和菩薩們的耳朵!」
黎山老母笑著對悟空道,「尊者擔心你輕敵,被這人所傷,我們這才過來看看。」
悟空謝過觀音,道,「這廝武力不及我,力氣也不行,打個小兔子是一把好手,遇上我就得看他的運氣了。」
普賢在一旁笑道,「看來他今日運氣是不行!」
文殊與觀音道,「你眼睛厲害些,我瞧著這天蓬,是吃過人了?」
觀音點點頭,面露嫌惡之色,沒說話。
如今三界誰不知道天道偏愛人族,這天蓬乃是天庭出身,觀音不信他不知這個忌諱,可即便如此,還食人充飢,顯見著非但沒有悔過之心,反而是自暴自棄了。
既如此,理他作甚!
黎山老母從小徒弟手中接過小兔子,摸摸那溫熱的長耳朵,柔聲道,「我乃是碧游宮黎山老母,這邊這三位,乃是觀音、文殊、普賢三位菩薩,你有何冤屈,可願一訴?」
那小兔子精一呆,繼而蹦下地來,就地一滾,化身為人,跪倒叩謝道,「多謝幾位救命之恩,奴家真身幾位仙長菩薩已經知曉了,我本名叫卵二姐,住在這福陵山雲棧洞,這豬精,本是我招的婿,原本初始還好,但是才過了大半年,他便諸多嫌我,想攆了我,獨占這福陵山,我豈能依他,我二人一言不合,他便揮釘耙要殺我,要不是幾位搭救,只怕奴家這會兒已經魂歸地府了!」
那卵二姐膽子雖小,說起話來卻穩穩噹噹,有條有理,並不哭泣柔弱,黎山老母等聽了,都對她高看一眼。
那卵二姐幾句講完前情,又跪倒叩頭道,「奴家多虧幾位恩人搭救,才保住命,本不該再求,只是實在無法,還請恩人們助我除了這豬精,如若不然,只怕幾位前頭一走,後面我也不過還是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