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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想要離開,卻又不許她告訴知家那邊……
要靠夫人自己,指不定又要多吃不少苦頭。
忽然從箱子裡翻出一把匕首,絮絮口中嘀咕,「那……夫人可要奴婢替夫人除掉郎君?」
知虞一眼掃過去,哪裡會將她的傻話放在心上。
在知虞看來,書里的絮絮存在感也並不是很高。
這婢子看似和原身是一丘之貉,但在知虞看來卻是個近乎單純的人。
就像是一張白紙,有人在紙上寫上要她做壞事的指令,她就會毫不猶豫去做。
知虞在紙上寫下一些讓她一頭霧水的指令,她縱使疑惑過,但每次也都會去做。
說什麼殺人放火的壞事,放在絮絮這樣年紀輕輕的女孩子身上, 大抵還是嘴巴更厲害些。
隔天知虞便收拾出幾套衣物讓人先行送去後山別院。
等到天黑前才不緊不慢地跟去了後山。
知虞連續繃持了幾日,懷著放鬆的心情打算天黑後也好好享用一番湯池。
不曾想,自己到了別院沒多久,絮絮人就不見。
往日絮絮去哪裡從都不需要特意向自己報備。
可知虞卻鬼使神差地想到絮絮前一日說過的一些傻話,心頭不由一緊。
這個年歲的小姑娘難免一根筋,會不會真為了主子一時上頭去做出錯事來?
找了個知情的婢子過來詢問,對方卻只是道:「絮絮姐姐說是想在郎君的必經之路上等等郎君,好將他拉去夫人那裡安撫一下夫人,省得便宜沈姑娘那邊……」
哪怕只是不完整的轉述,聽起來的確是絮絮慣用的語氣。
知虞握住帕子擦了擦頸側,語氣維持著平靜,「知道了,你先下去。」
這事情也不敢讓婢子聲張開來。
不管是不是誤會,她都要先將絮絮給找到。
從黃昏找到天色發暗,知虞暗中讓人去找都沒能找見。
這才在燈籠剛掛上屋檐下的時候去見沈蓁。
「等郎君一回來後,沈姑娘可否將郎君請到你這裡小坐片刻,替我拖延一些時辰……」
草率地說出要求的第一件事情,沈蓁反倒有些錯愕。
「夫人確定?」
這件事情看似簡單,但沈蓁其實還從未主動在天黑後挽留過沈欲。
對她來說,不管以任何理由挽留,都好似會不經意間暴露出自己的心事。
「我確定……」
知虞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她知道,即便沈蓁心裡有所懷疑,可這樣簡單的事情便可以消耗掉三件事情里的一件,對方必然不會不願。
從沈蓁那處離開後,婢子沒多久便過來告訴知虞沈欲回府的消息,接著沒走幾步就直接被沈蓁那邊給派人請了過去。
知虞確信他人被引開,這才又親自出門循著別院找了一圈。
屋內的落地燈與連枝燈布置都極其精美。
為了讓屋裡宛若白晝,在棋盤前一段距離又搭了塊琉璃圍屏聚光。
沈蓁和沈欲下了幾局,次次落敗,難免也為自己棋藝不精而心生羞赧。
窗外的月色漸漸朦朧。
在沈蓁又一局輸了後,沈欲才緩緩道:「夜深了。」
他從容起身,要離開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蓁見自己拖延的時辰都還不夠,下意識將他喚住,「郎君……」
她頗為遲疑,「不如,再下最後一局?」
沈欲望著她,委婉開口:「明日尚且還有事務。」
留不住人,沈蓁也只好看著他踏出房門。
這廂知虞卻已經一路找到了沈蓁這處。
直到快走到沈蓁門口的位置時,她在地上撿到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正是絮絮當日從箱子裡翻出來的那把。
知虞心口一個咯噔,就聽見一聲開門聲響。
她抬眸便看見一雙皂靴踏出了門檻,且正朝著自己這個拐角走來。
知虞下意識怔了下,慌張得還來不及做旁的,就立馬與對方撞個正著。
握住匕首的手臂將將驚險地背到身後。
廊下掛著兩排燈籠,足以讓沈欲清楚地看見躲在牆角鬼祟的身影。
他腳下的步伐微微停頓,沒有徑直地走過,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極力將自己縮在牆角企圖躲進陰影里好被忽略掉的知虞。
被他撞見個正著,知虞只能勉強站直了身子,同他小聲問安。
沈欲開口卻很是例行的語氣,問候了她的近況,「聽聞夫人近日身體不適?」
「已經好許多了……」
含糊地吱唔了聲兒,發覺自己藏在身後的手尤為明顯,於是緊張不安地捏帕子壓了壓白頸子側面的痕跡。
發覺這動作頗惹始作俑者遐想,又微微一僵,將手臂隱晦地收到身側。
知虞摸出塊玉佩攥在掌心,捧到男人視線底下,企圖轉移他的注意。
「我方才好似撿到沈姑娘丟了的玉佩……」
頗為暗示的語氣,似想叫他拿回去還給沈蓁,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可偏偏對方聽見沈蓁的名字似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只是忽而垂眸盯向她。
握住匕首的掌心生出了汗漬,與冰涼的刀柄處有些打滑難以攥緊,因而身子繃得更像是一張弓。
托著玉佩的手掌也同步沁出些潮意,舉在對方面前手臂都有些發麻,卻絲毫不敢有所鬆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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