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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搖頭,「不,她身體承受不起這藥性,遇到問題也不發作出來就會一直積攢在身體裡。」
「她得像普通人那樣,若傷風受涼了,養夠了一個循環自愈為妙。」
藥物的干擾讓她提前恢復精神氣,卻只會害得她以後更加嚴重的爆發出來。
若不遇到事情身體也許也會慢慢消散了藥性,自然無礙。
可偏偏她遇到了極多的事情,又是墜坡,又是擔驚受怕。
原本不顯的症狀在身體裡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眼下的解決法子也並不難,便直接用這老大夫祖上不外傳的針灸秘術,替知虞發散出那多餘的藥性即刻。
沈欲垂眸掃過榻上雙眸闔起的美人,心頭不由掠過一絲淡淡陰翳。
真弱。
給她好東西都受用不住。
老大夫回去準備藥材和銀針。
沈欲送他出門時,恰好遇見了過來尋他的沈蓁。
「郎君,我聽說夫人病了……」
沈蓁這幾日夜裡沒能睡好,眼底有著微微的青影,似乎也正為著什麼事情一直擔憂著。
沈欲抬腳邁下台階,口中緩緩回答,「是病了。」
沈蓁擰了擰手裡的帕子,到底忍不住繼續問道:「郎君,柳嬤嬤這幾日怎麼沒有回來?」
在這之前,她有聽到一些風言風語,甚至有人直接揣度柳嬤嬤沒了。
沈蓁自是不信,可日日都不見柳嬤嬤回來,她心裡實在不安。
沈欲腳下頓了頓,口中答她,「柳嬤嬤亦是病了,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了。」
沈蓁擰著帕子的手指終於僵住,「我不信……」
縱使他的態度仍然一如往常的溫和端莊,可直接就告訴她柳嬤嬤病了這樣敷衍的託詞,她實在難以相信。
沈欲掃了她一眼,反倒不徐不疾地柔聲問道:「那你怎麼會以為,一個奴僕可以要求主母給她敬茶這種事情會是真的呢?」
如果她不信,那個時候不就該不信了嗎?
沈蓁聞言怔了怔,隨即面上驀地一白。
可男人卻徑直離開,並未停留。
「姑娘……」
沈蓁攙扶著阿冉伸來的手臂,仍然呆愣在原地。
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她故意的嗎?
「難道不是夫人先潑柳嬤嬤一身水在先?」
夫人一直都很刁蠻任性,可在柳嬤嬤生辰當天還做下這樣刁難人的事情,難道不過分嗎?
沈蓁以為,沈欲一直將她和柳嬤嬤當做家人長輩,從來沒有主僕之分的,畢竟他們是那樣不同於尋常人的情分……
可剛才那一瞬間,她難免感到些許灰心。
如果她錯了,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訴她哪裡做的不對,但偏偏要選擇用這麼傷人的話。
多年的相處讓她即便猜不透對方的心思,但也明白,他心頭是生出了脾氣的。
這一刻,沈蓁不由疑惑,他是不是對自己從未有過半分男女之情?
仔細想來,他什麼都應自己,卻從來沒有與她要過什麼。
可……他的的確確是因為救她,才被迫娶了知家的女兒,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柳嬤嬤是不是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阿冉面露遲疑,「姑娘……」
沈蓁:「我那麼寵愛你,你總不會騙我的是不是?」
阿冉眼底霎時掠過一抹心虛,「姑娘,我……我沒想騙姑娘,可是……」
沈蓁道:「罷了,回去再說。」
那種心涼的滋味,她不想在外頭流露分毫。
……
因為針灸前要灌下一碗湯藥,所以老大夫給知虞簡單扎了兩針後,讓她勉強有了意識。
只是她人雖迷迷糊糊似醒的模樣,可說話卻又顛三倒四完全不像。
不管旁人怎麼哄她喝藥,她都呢喃著胡話。
待說到「不要柳嬤嬤」時,身子又要開始發抖,顯然將她嚇得不輕。
直到一個男人托起她的後背,嗓音沉沉地問她,「那你想要什麼?」
知虞傻乎乎地發愣,隨即小聲道:「想……想要休書……」
大概也知曉自己提出來的話很不好,眼睫顫顫地便要往被子底下鑽,卻被人掌心攥住了軟腰。
「好啊……」
「給你休書。」
「真的?」
沈欲低頭打量著她,意味不明地啟唇答她,「自是真的。」
接著美人這才主動抱起了碗,乖得像貓,將碗裡的湯汁喝得一滴不漏。
等待藥效發作的過程,知虞一會兒想自己到底是在哪裡?感覺身子輕得要飛起來了。
一會兒又覺得自己現下一定在做夢,沈欲怎麼可能會突然就答應給她休書呢……
迷迷糊糊間,知虞看到了男人手裡的書,發覺他一點都不正經,看的都是些雜書。
那書上每一個地方志怪故事都極其短,似乎作者只是草草作下的記錄,並不加以多餘修飾。
其中一篇便是說的一個村裡的婦人,在一覺睡醒來之後,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隔壁村子亡故已久之人。
婦人的丈夫公婆皆驚駭不已,帶著她去隔壁村核實後發現她所說的細節的確都一模一樣,甚至連生前將錢財藏在牆上哪塊磚縫裡都記得清清楚楚。
起初那鬼魂附體似乎都極其不穩,婦人時而正常,時而又發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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