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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之位空懸數年。
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明里暗裡的較量也從未停息。
在新皇人選出現之前,直到一次宴席中,有人誤入二皇子府里的密室發現一件嶄新龍袍,隨即屁滾尿流地逃出了二皇子府。
這事情一傳開,竟將病中的天子當場氣到吐血。
所以在這場風波中,不僅是二皇子,連帶著那些二皇子黨幾乎無一倖免。
其中便包括沈欲在內。
梳理完這些內容後,知虞尚且還能讓自己穩住心態。
就算天塌下來,她也會想好如何應對。
可唯獨樨落院那邊傳來沈蓁昏闕的消息讓她瞬間就慌了神。
從親自回知家索取一味珍貴藥材,乃至幫助沈蓁與未婚夫解除婚約。
知虞前期投入了這麼多精力不僅僅因為沈欲,也是為了穩住沈蓁。
畢竟在原書的劇情改變之前,沈蓁聽到這消息時甚至吐了血。
乃至後來沈欲處境跌入谷底之後,她完全都自身難保。
沈蓁大病初癒身體原本好轉許多。
可驟然受到刺激之下,兩眼驀地一黑,意念也好似失去了支撐。
她自渾渾噩噩間醒來便聽見了阿冉哭叫的聲音。
沈蓁心頭一凜,撐著手臂坐起身,這才看清楚屋裡的情景。
絮絮帶著幾個僕婦將沈蓁屋裡的值錢東西幾乎就要搬空。
「郎君一出事,你們便敢欺負到姑娘頭上!不怕郎君回來找你們清算……」
更過分的是,絮絮正在搶奪阿冉手裡緊緊握住的荷包。
是傾注了沈蓁數日心血,隱藏心意的那隻荷包。
「鬆手——」
清脆柔甜的女子聲音從門口傳來。
沐在陽光下的夫人看起來氣色紅潤,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心力交瘁。
甚至在知虞臉上看不出任何作惡的端倪,這才顯得背後主謀是她的這個事實,如此可憎。
阿冉死不肯鬆手,絮絮也咬牙扯著。
可另一道虛弱聲音傳來時,卻讓阿冉微微分神,手裡的荷包便立馬被絮絮得意奪走。
阿冉顧不上奪回,趕忙上前去攙扶住沈蓁。
「姑娘,她們……她們真是太過分了……」
沈蓁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倒下。
她才一倒下就立馬被這樣對待,如果真的撐不住的話,她院子裡的人恐怕也沒有人能護得住。
所以她得挺住。
她目光落在知虞身上,決意放下自尊,緩緩開口。
「夫人……」
「為了郎君我什麼都願意犧牲……」
要搶走的這些東西是沈欲派人給她布置的。
身為主母的知虞想要藉此來折辱她,她也都可以接受。
「夫人幫幫郎君吧。」
她沒有任何的勢力,但知虞卻是知氏千金。
知虞背靠著知氏一族自該有她的手段和渠道。
如果說她們倆之間誰更能幫到沈欲,眼下也只有知虞。
知虞知曉她當下是受不得刺激。
但自己若要直接告訴對方,自己接下來不僅不會幫沈欲,還要落井下石,成為壓倒沈欲的最後一根稻草。
只怕沈蓁免不了要重複之前吐血的老路子。
沈蓁身體一旦一落千丈,能夠救贖到男主給他在黑暗中帶來光的事情反而沒有人可以做到。
所以知虞只能選擇對著柔弱的女主道貌岸然起來。
「沈姑娘放心,我也是為了大家好。」
畢竟眼下缺錢用,家裡頭能擠出多少總歸要想法子擠出來的。
正如沈蓁所想的那樣,作為看過書的人,知虞自然知曉詔獄裡一些潛規則所在。
知虞寫信給知家後,對方想方設法為她爭取到了入獄與沈欲交代幾句的機會。
眾人心知肚明,這也許就是見沈欲的最後一面。
儘管如此條件也依然苛刻。
作為沈欲的妻室,知虞本人也許都在大皇子勢力的監視下。
她不僅不能親自去,就連她身邊時常跟隨的絮絮都過於面熟。
是以這派遣很快就落到了芸蘇頭上。
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到處都是血跡斑斑。
鐵鉤上沾著碎肉,石床上幾乎被血染成黑色。
腥涼的風吹過來,都讓人胃裡翻湧。
芸蘇走到了最裡面一間牢房,獄卒低聲警告:「不可以點燈。」
若不是重利的驅使,誰願意鋌而走險。
芸蘇跪在地上,隔著柵欄低低呼喚了幾聲,「郎君……」
她艱難地遞上一隻荷包,壓低了嗓音道:「郎君,這裡面有銀票……」
「關鍵時……郎君可以用來自保。」
裡頭漆黑一片,漫長的死寂讓芸蘇幾乎以為裡面的人已經沒了聲息。
但過片刻,才聽見喑啞虛弱的嗓音問了聲「是誰」。
縱使聲音沙啞低沉,芸蘇仍然聽出來這是沈欲的聲音。
一家之主變成了這幅模樣,芸蘇禁不住淚盈滿眶,強忍住辛酸。
「這是……」
她指尖深深陷入荷包的花紋上。
「這荷包是表姑娘的……」
她還要再說話,便被獄卒上前來驅趕。
結束了,三千兩雪花白銀也只買來了這短短一瞬間的對話。
過了今夜,明日便是上頭親自對二皇子等人審判的日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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