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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見狀遲疑著想要開口時,容太妃卻對她溫聲道:「咱們先去宴席上再說,那裡人多,必然安全。」
她說的話和知虞原先的想法不謀而合。
只是知虞邁出了幾步,心下卻愈發不安。
「我還是在這處等等絮絮,太妃娘娘先過去吧。」
容太妃問:「你果真不要與我一路?」
知虞搖頭。
容太妃也不勉強,只笑說:「那好吧,我今日怕會很忙,便顧及不到你了。」
說完,便帶著那行人再度離開。
知虞攥著掌心,在瞧見容太妃身後那行人末尾一個眼熟的婢子轉身時,心裡就更加確定了那婢子就是當天夜裡謊稱容太妃要見她的宮婢。
為何那宮婢在撒謊之後還敢理直氣壯的出現?
是容太妃身邊的人出了內鬼,亦或是……容太妃本身便是有問題的?
這個念頭只在知虞心頭快速掠過,便叫她心跳得愈發急促。
待抬頭瞧見另一個方向有人過來,她趕忙朝著與容太妃相反的方向要跑過去。
偏偏還是慢了一步,在知虞還未趕到後頸似乎被什麼東西瞬間擊中,人也立馬失去了意識。
等知虞醒來後,她睜開眼發覺自己並沒有被綁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被經過的宮婢發現昏倒在地,給送來了廂房。
「奴婢也不知夫人身份,正要叫其他人過來呢……」
那宮婢瞧著年歲不大,也不像是說謊。
知虞後頸略是酸脹,想到今日種種怪異更不敢過久停留。
只聽說宴席就要開始,便連忙讓對方帶路過去。
等她到席位上時,宴席已經開始了一些。
虧得今日熱鬧人多,這才沒人留意到她。
可知虞也恰恰是坐下之後臉色才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她昏過去之後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是在跟著那宮婢過來的路上,漸漸發覺腿根上似乎綁了一條細鏈。
她不便查看,但那細鏈隨著走動竟會越收越緊,將她腿上勒得愈發脹丨疼。
知虞微微垂眸,對這物什心中隱約有了個揣測,待借著桌席的遮掩時,手指不動聲色地撫碰到銜接的鎖頭位置,繼而摸到蓮花的形狀,腦中瞬時一片空白。
「只等後面酒酣起來,一些把戲你我比拼後,看誰拿的彩頭更多……」
席間的朝臣笑著議論,知虞卻幾乎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撫著這迷你鎖頭的輪廓,再加上它越收越緊的特性……她幾乎可以斷定,它便是今日的彩頭之一。
是管壽昨日當著容太妃和寶月郡主的面所介紹的仙人鎖。
待會兒宴席上必定會有人發現其中一份彩頭丟失。
不管以任何理由,讓人順著失蹤的仙人鎖發現這物件綁在她的腿上,都是一件極致命的事情……
知虞固然可以猜是這背後之人是容太妃,也可以猜是寶月郡主……可不管她心中如何猜忌,對方甚至由始至終都不必親自露面,更不會被她輕易能指認到……
這樣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即便是從前的柳嬤嬤放在對方面前做比,都更像是一疊上不得台面的小菜。
知虞闔了闔眼,頭一次面對這樣的局面,甚至都沒法立馬想出什麼應對的法子。
這時候,不管她是主動承認,還是被動發現,幾乎都是一樣的下場。
沒有人會覺得這物件綁在她身體那樣的地方會是一件性質單純的事情。
可很快,腦中想到了今日哥哥會提前在宮門巷道處等她。
她記得知隨自打摔斷過腿之後,因為怕疼,身上便會隨身帶著一種可以麻醉疼痛的藥物。
若她想法子聯繫到哥哥拿到他身上的藥,屆時便是狠狠心在腿上劃開一道口子,將那細鏈強行從腿根處褪下也不是不可以……
即便她現在不動手,它這越收越緊的滋味也讓她未必還能堅持多久。
哥哥並無官職在身,所以只能在宮門外等候。
這時候讓知虞使喚一個宮人也許不難,但要使喚一個有出宮權限的宮人卻沒那麼容易。
知虞目光徐徐抬眸,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了沈欲。
而他身邊恰有一個空著的桌席,讓她難免想到今日桌席都是夫妻倆人一席。
而她方才心神不寧地落座在這處,只是在末尾處的空席。
知虞似乎想到了什麼主意,便隱忍地撐著桌案起身,在旁人不曾留意到時,便默默走到沈欲的身畔,神色如常地跪坐下來。
只是等她擺好了坐姿後,冷汗也幾乎從細頸上微微地沁出。
男人今日在旁人的壽宴上倒也換了身淺色袍服,與往日常穿著玄黑的壓抑色調都有所不同。
他似乎餘光瞥見了知虞,又好似僅僅抬眸打量了一眼席面,可在另一側的同僚卻仍在與他商議一些頗為緊要的事務。
是以只一眼便又繼續轉過頭去儀態端方地回答對方的問題。
知虞不便打斷,便只好試圖朝他身旁靠得稍稍近些,只等他二人說話微微中斷的時機。
她抬起眼眸看向對方正要開口,偏偏這時是內侍官代替天子為容太妃朗聲宣念賀壽祝辭之時。
這時席面皆靜,為了表現出對容太妃的敬意,在座的宗親朝臣亦是磊落抬頭觀望,側耳傾聽。
要說出口的話再度生生地咽了回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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