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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在沈府出事後便急急托人到處尋她。
不曾想直到今日才找尋到。
柳嬤嬤道:「老夫人醒來後想見姑娘。」
沈蓁正要欣然應下,可隨即卻漸漸收斂了笑意,語氣微頓。
「可是郎君這裡……」
柳嬤嬤眉心一擰,笑意帶冷,「郎君不是已經沒有性命之虞了嗎?」
「而且,那位夫人要姑娘以她名義行事的事情,老奴也都知道了。」
「難不成姑娘真喜歡為他人做嫁衣?」
沈蓁霎時被嬤嬤一句比一句老辣的話給問住。
她確實想照顧沈欲不假,但她喜歡為他人做嫁衣嗎……
自然絕無可能。
「且老奴沒猜錯的話,姑娘此番急著尋找老夫人,也是因為老夫人知曉郎君的身世,是不是?」
被戳破心思,沈蓁也不否認。
確實也有這 麼一層面的緣由。
她母親曾經對她說過,沈欲並不姓沈,是為了掩藏身份才同用了沈姓。
關鍵的是,沈欲的身世在緊要關頭可以救命。
且直覺告訴沈蓁,若能知道沈欲的身世,必然能助他改變如今淒涼庶人的下場。
*
再等知虞這邊匆匆想要趕過去將誤會解開時,沈蓁早就沒了人影。
空蕩的屋子裡,只留下個芸蘇面露猶疑地給出解釋。
「是有個婦人跑到沈府去找表姑娘,我……我還以為有什麼急事,就將對方帶來了這裡……」
話音未落,便被絮絮抬手掌摑了一記耳光。
「賤婢——」
「我們夫人養你的時候,不見得沈蓁給你一口吃的,你竟不來稟報夫人,反而替他人辦事!」
知虞還在怔愣的狀態里,見狀不由從凳上站起身。
因為離開沈府後的事情,每一步都如踩針尖似的,所以她便將芸蘇留在沈府沒帶回來。
不曾想,還是出了岔子。
「倒不如將你送給沈姑娘吧……」
見這年紀輕輕的姑娘挨了耳光,知虞心尖也跟著不適。
說不上是責怨的語氣,只是單純感到無奈。
這樣也算是成全了對方的一片心思。
芸蘇聞言卻身軀一震,連忙跪地磕頭。
她用力之猛,竟沒幾下就將額角磕得鮮血直流,好不悽慘。
「求夫人饒恕……」
「奴婢往後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知虞霎時啞然,隨即讓她下去,眼下實在沒有心思和對方計較。
隔著一個庭院看過去。
沈欲的屋裡寂靜無聲,大抵人服了藥以後就歇下了。
絮絮不由勸道:「夫人何不親自照顧,也省的日後情分被旁人給奪去……」
道理如此淺顯易懂。
可夫人卻言辭閃爍,好似從未有過這方面的想法。
脖子處沒有被一隻手緊緊扼住。
可上回噩夢帶來的陰影仍三五不時地閃現,讓知虞本能地迴避要靠近沈欲這件事情。
「那就多花些錢銀,在找回沈蓁之前,暫且尋個手腳麻利的婆子前來照顧。」
婆子自然比年輕姑娘做事更為穩妥,不出差錯。
如此想來,知虞瞬間又忍不住為自己再次躲過需要接近沈欲這件事情,而暗暗鬆了口氣。
但事情遠沒有這樣簡單。
在當天夜裡更換了個樣貌老實巴交的婆子暗中去照顧後,半夜就險些發生一場命案。
知虞在睡夢中聽見「婆子脖子上被劃開個口子,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後,驚得頭皮發麻,終於再顧不得避諱自己身份,當夜便趕到了桂花巷。
在預先的交代里,伺候的人是特意從牙婆手裡買來的一個啞巴婆子。
大夫給對方包紮完脖子後,才同知虞交代了幾句。
婆子的傷口幾乎還差分毫便可致命。
可即便如此,這婆子也徹底被嚇破了膽子再不敢邁進沈欲的屋子裡去照顧他。
「郎君的身體看似恢復極快,但這時若感染風寒,只怕會引得傷口惡化,眼部舊疾的痊癒也會遭到阻塞……」
除卻險些喪命的婆子外,這是第一樁棘手事情。
另個則是屋內的沈欲病體未愈,可險些殺死婆子的利器仍然在他身上。
這時候任何人走近屋裡,都隨時可能會被傷害。
若不想法子進屋去照應,今夜過後,他好不容易調養好的身體也許會很快重新敗壞。
知虞聽得是心驚肉跳,留下絮絮安撫婆子後,她緩步走到主屋的窗口,便瞧見榻旁一抹伶仃清瘦的身影,面上不由微微一怔。
她只當沈蓁照顧時,必能開解沈欲一二。
但卻完全沒有料到,不過才月餘光景沒見過對方,他身上竟愈發形銷骨立。
「知氏?」
屋裡的男人耳尖輕動,極其敏銳地偏過頭來。
知虞聽見他突然喚了聲自己,心口跟著一跳。
但很快,她就恍然明白過來。
他喚的不是自己,而是假扮成她的沈蓁。
在這一刻,知虞心裡頓時產生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想通了某些關節,她才小心翼翼提著裙擺踏入冷清的屋中。
她每邁出一步都打量著男人面上神情的變化。
見他始終無動於衷,才一步步走到跟前的位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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