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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拱只按照天子的意思答覆,「明日吧……等明日我便派人去接那孩子,今日縣衙里實在是忙不開。」
彼時還沒有回去發現宗璟是自己孩子的知虞便也是一陣躑躅。
這孩子不想將皇家貴重身份告訴她,又不肯主動來縣衙門,她便只能支開他和阿寶先呆在書塾里,自己一個人過來請朱拱幫這個忙了。
畢竟能夠救助小皇子,對於朱拱來說,必然是一件大功之事,且也能避免知虞因為收留了這孩子而沾染上任何麻煩。
知虞見時辰不早,便只好同他告退。
他二人仿佛不止一次見面,不僅沒有官與民之間的隔閡,反而說話時也很是熟稔。
從沈欲的角度來看,他仿佛甚至還看見朱拱抬起手,掠過女子後背的動作。
好似在揮趕蟲蠅,又好似在親憐安撫。
等知虞離開後,朱拱又立馬畢恭畢敬的來到屏風後向天子回話。
還不等他開口,便聽見天子開口問道:「你家中可有妻兒?」
朱拱錯愕地說:「有……」
沈欲握起隨從奉上置入冰塊的茶盞,可有可無地貼著燙傷手背,繼而又問:「可曾生出過一絲絲背叛自己妻兒的想法?譬如……」
「你可有對方才那個女子起過分毫心思?」
天子溫潤柔和的嗓音聽起來頗有種親近下臣的意味,讓下位者光是聽便倍感受寵若驚。
看似不露聲色地詢問,只是隨意的閒聊,卻只等對方說錯話的瞬間。
朱拱毫無察覺,只覺天子關懷下臣的角度頗有些奇特。
但他還是認認真真地作出回答,按著沈欲問題的思路去想答案。
「這菀娘……雖然總耷拉著眉眼,好似一幅苦相,可近處細看之下的確是有動人之處的,尤其是那雙眼……」
他說時,不覺天子掌心下握住的茶盞咯吱作響。
「不過,我家中已經有一位妻了,妻子又為我誕下了三個孩子,皆已成年,我心裡有妻子,就算哪日沒有了情意堅守,也還有不可割捨的親情,萬不可能背叛妻兒的。」
等朱拱說完抬起頭來時,天子已經放下了手裡的茶盞。
「那就好。」
朱拱見天子起身要離開,不由急問:「那小皇子……」
一旁白寂抬手將他攔住,冷聲道:「這個便無須你來過問,陛下自有安排。」
而心思已經迫不及待飛去桃源村的天子此刻卻在想,她那麼著急將孩子送走,是不是無意中知道了孩子的身份,所以才這樣百般地容不得……
為了不讓她再度從他眼皮底下消失,沈欲這次帶了很多人手,將這個看著不大卻人口眾多的小村莊悄然圍了起來。
……
半個時辰後。
掌心裡的手腕又細又軟,藏在袖子下的白膩更是暗暗招搖,每每都會按在被汗液浸濕的凌亂寢榻上,無力嬌軟地任由身上的男人為所欲為……
可惜的是,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沈欲這次來,仿佛並不急著與她追究什麼一般,只讓隨從先將宗璟帶走。
知虞紅著眼眶,蒙上水霧的眼看那孩子的畫面都很模糊,腦中幾乎全都亂了。
什麼都亂了。
她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可握住她細腕的男人卻只是語氣平靜道:「天都晚了,讓我們的孩子先好好睡一覺吧。」
他將「我們的」在她耳畔咬得極重,不斷地提醒著,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這個事實。
知虞瞬間僵凝。
她心頭翻江倒海般,不可思議,不敢置信,隨之而來更多的卻是困惑,迷茫。
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他為什麼還要找過來?為什麼還要找到自己……
是因為宗璟?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她仿佛還是想要做出垂死掙扎。
在他掌心的禁錮下顫顫巍巍地開口道:「想必郎君一定是認錯人了,民婦是……是個有……有……」
聽見她害怕到說不出口,男人便好似輕笑了聲,低下頭顱,溫聲地替她補全。
「是個有夫之婦是嗎?」
知虞:「……」
她闔了闔眼,知道自己完了。
他全都已經知道了。
能這樣精準地找到她認出她,他來之前,也許全部將「菀娘」的身份和底細也一併都盤查的清清楚楚。
她想,他也許已經有了別人,可這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當初對他的背棄行徑……
她抬起頭,目光穿透那扇沒有合攏的門,便看見那籬笆外全都是人。
在黑夜裡影影綽綽地像鬼一般,不僅將這小得可憐的籬笆小院圍得水泄不通,連帶著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子也全都包圍了起來。
若有村民半夜起夜,撞見了這些人,後果不堪設想……
知虞不由顫聲地作出最後的懇求,「不要這樣……」
不要連累這裡的村民。
沈欲掃了她一眼,這才緩緩令那些人先隱匿起來。
他終於放開了她,她卻本能地驚慌到連連後退。
看著她避如蛇蠍的動作,他也不急於與她計較,而是目光再度投向了里側的房間。
知虞察覺他的視線後,目光幾乎瞬間肝膽俱裂,可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了。
男人走得不徐不疾,可奈何他腿長,沒幾步便掀簾進了里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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