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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太妃蓋上茶蓋,想到知虞那副媚態花容,臉色愈發陰沉。
「讓我再想想……」
只是沈蓁那邊還是得繼續派人去找,在和沈欲撕破臉皮之前,她必須知道沈蓁到底藏哪裡了。
沈蓁沒有藏。
但她的行蹤的確被人刻意隱匿了起來。
在天黑之前,沈蓁洗淨雙手,看到隔壁沒有燈火的房子,便端了湯食進去。
「白大哥,我這裡做了些飯菜……」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放下飯菜,走到榻前替男人換藥。
前天颳大風,將一面牆颳倒了下來,直直朝著沈蓁砸去。
她身體柔弱,那些磚瓦沉沉地倒下來砸在身上,將腦袋砸出了血窟窿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幸好白藏就在旁邊,將她一把攬到懷裡,抬手將那些東西全部盪開。
可虎口的位置卻扎入了一塊碎瓦,臂膀也被劃爛了大片。
這一路上遇到了許多心思不純的人。
得他庇佑,沈蓁一直都覺得自己虧欠他良多。
是以給他換藥時,便低聲道:「白大哥,如果日後有可以報答你的地方,你一定要說。」
白藏沉默了半晌,聽到這話似乎才想到了什麼。
他低頭朝她看去,「的確有一樁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沈蓁替他纏裹紗布的動作微微緩慢了下來。
心裡卻默默繃緊了防備。
他若圖謀什麼,遲早都要暴露出來。
「白大哥但說無妨……」
白藏讓她將一個柜子頂部的盒子拿來。
打開後,裡面竟盛了半盒碎銀。
白藏說:「這幾日我行事不便,想請你每日飯菜都替我順帶一份,這些便是報酬。」
沈蓁愣了愣,隨即要還給他。
「不必……」
白藏沉聲道:「若你不收,我也就不麻煩你了。」
沈蓁無奈,只好暫且先將這一盒碎銀給收起來。
待她收拾完,回到自己屋裡時,阿冉卻收了外面的衣服,感慨道:「白大哥這樣幫姑娘,如果沒有他,咱們哪裡有現在安穩日子……」
可沈蓁一直很防備任何人。
阿冉不明白她心裡藏著怎樣的秘密,自然也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謹慎。
只是單純地覺得姑娘似乎有些緊張過頭。
沈蓁掃了她一眼,卻忽然問她:「留給夫人的信,她看到了嗎?」
阿冉遲疑,「應該看到了吧……」
沈蓁點頭,「那就好。」
遠離了京城裡的事情,她好似才能平靜下來做她自己。
可她還沒有想好自己在這個地方待多久。
這裡民風淳樸,即便只是隨便路過的村民都比路上遇到的那些歹人都要更為和善。
若一直能留在這裡,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
京城裡的形勢好似一天一個變化。
沒過多久便有言官突然上奏彈劾沈欲。
在沈欲手裡一樁案子中,曾經查到工部侍郎胡兆私底下對百姓放利子錢。
這事情可大可小,卻因為對方放利錢,為了催債,將那年近六旬的老劉頭打得遍體鱗傷。
見這老頭家徒四壁,便又想將他女兒強行賣掉。
老劉頭借來的利錢便是專程給女兒看病用的。
好不容易給女兒看好了病,當然不能同意。
後來他被打斷了幾根肋骨,卻又沒錢請大夫。
躺在家裡奄奄一息,他那年幼的女兒為了讓那些人放過他,當天夜裡便偷偷將腰帶拋上了房梁,上吊自盡。
那老劉頭老年喪女,悲痛欲絕,為女兒收屍時,聽見那些催債人說風涼話,便衝過去和那群人拼了。
結果被人猛地撞開,他人便摔在了籬笆豎起來的竹刺上,當場喪命。
一日間兩條人命,鬧大了動靜,便牽引出了這些人背後的胡兆。
一番審查下來,得知對方利用職權不僅放利錢,甚至還勾結了當地員外幹了不少侵占良田的勾當。
逼迫那些淒楚無助的村民走投無路不說,為了封口,將那些人唯一遮風擋雨的茅草屋也一把火燒光,將他們趕出京城。
胡兆的侍妾春紅提供了帳簿和證詞。
可在這言官口中,春紅是被沈欲所買通。
那些離開京城的村民也只是為了去外地謀生,而死去的老劉頭和他女兒則是因為女兒被負心漢污了清白,老劉頭激動之下才腳滑摔倒在尖刺上。
一切都是沈欲為了打壓同僚,不惜捏造證據構陷對方。
事情發生後,沈欲卻並不著急,一個七品小官還動不了他。
那些人多半還觀望著,只等看他拿不出什麼反擊,那言官的靠山多半就要冒出頭來。
屆時沈欲再挨個清理乾淨。
聽到這 案件後,知虞便知曉一些事情就要開始了。
這看似只是沈欲官場上再尋常不過的一樁勾心鬥角。
可這件事情卻只是個導火索。
沈欲被陷害,他自然可以慢慢解決。
但因這件事情沒多久,讓宗珏無意中得知了沈欲的身世,一個多疑的帝王感覺到這種前所未有的背叛後,後面會發生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要離間沈欲和宗珏,以及如何保沈欲全身而退,便是知虞最後要完成的兩件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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