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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高中的時候，對你確實有好感，那個時候是真的喜歡你。」她說著，邊注意蛇賀池照的臉色。

　　  她喜歡過他，不然不會在得知會與蛇賀池照相親時那麼高興。

　　  至於現在，她不清楚。

　　  「籠島，謝謝你喜歡過我。」

　　  蛇賀池照茫然的神情里夾雜著苦惱，似乎在為這件事感到無可奈何，說出來的話也毫不猶豫。

　　  「但是，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簡短而又有禮貌的幾句話的衝擊力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小，卻也不至於把一位成年女性擊得潰不成軍，當場流淚。

　　  籠島未羽抿抿唇，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來，微笑卻始終沒有褪下，「沒事，我知道的。」

　　  這下，她是真正的清醒了，在這夏天的夜裡，繁華的街頭，嘈雜的人群之中。

　　  即便他是在拒絕十六歲的籠島未羽，不是現在的二十六歲的她。

　　  但，又有什麼區別呢？

　　  「蛇賀君，不用道歉，我接受。」籠島未羽輕鬆地聳聳肩頭，「你能給我一個答覆，我已經很高興了。」  

　　  來來往往路過的人太多，幾乎都朝這裡瞥來一眼，籠島未羽刻意躲避這些人的視線，兀自往前走，道：「我們走吧。」

　　  蛇賀池照也實在不能為她做什麼，只知道這個時候不出聲就對了。

　　  送她回家的這一路比先前沉默了不少。

　　  分別之際，籠島未羽再次勇敢地直視他，笑道：「蛇賀君，祝你戀情順利。」

　　  蛇賀池照道了聲「謝謝」，便見她消失在夜色里。

　　  還好來得及。

　　  籠島未羽減緩腳步，仰頭的同時從包里摸出了一盒糖果，塞了兩顆進嘴。

　　  櫻桃味水果糖的清甜很塊在口腔里蔓延開來，有效地緩解了心裡的不舒適感。

　　  無所謂了，成年人追求的不過就是個「體面」。

　　  第27章

　　  高二第一個學期過得飛快，七月份的期末考一結束，暑假就要來臨。

　　  朝倉幸夜等著成績的同時，佐藤悠香在耳邊的聲音就沒有斷過——

　　  「去沖繩吧，我想看海！鎌倉也可以！」

　　  「去山裡露營怎麼樣？」  

　　  「實在不行就去大阪和京都！」

　　  ......

　　  朝倉幸夜停止瀏覽手上的小說，道：「再說吧，等成績出來後我們再好好商量。」

　　  佐藤悠香只好道：「好吧。」

　　  朝倉幸夜一向守信，一拿到成績單就打算和佐藤悠香好好商量暑假的去向。

　　  這次，她在年級中的排名可觀，到時候分入C班完全不成問題。

　　  身邊的人都在鼓勵她，然而，剛從法國回來的朝倉駿卻不這麼認為。

　　  朝倉駿坐在電腦前，手上拿著手機，一看就是剛剛結束了一通電話。他皺著眉頭，一臉愁容，不知道在為什麼事情煩心。

　　  回到家的朝倉幸夜沒當回事，放好包後就給自己接了一杯水，還沒喝完，就聽見朝倉駿說：「幸夜，我們談談。」

　　  「談什麼？」

　　  「談談你這次的成績。」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欣喜，只有宛如一潭死水的平靜：「你班主任打過來，說你進步了很多。」

　　  「你跟我說實話，這次考試你是不是作弊了。」

　　  朝倉幸夜的心頓時沉到谷底，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問：「你覺得我作弊了？」

　　  朝倉駿：「我理所應當要懷疑。齋藤社長的女兒這回都沒你考的好，人家從小到大都是優等生。」

　　  他這段時間才回的國，自然不知道學校發生了什麼事。

　　  朝倉幸夜她想起小學時，有一個男生打她，她下意識抵抗推了別人一把，換來的竟然是朝倉駿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和被迫的道歉。

　　  她至今都清晰地記得，那個男生看她被罰，張牙舞爪的得意模樣，仿佛她才是那個加害人。

　　  朝倉駿總是沒有弄清楚事情原貌就激情發言。

　　  「爸爸。」朝倉幸夜艱澀地開口，鼻子酸得腫脹，卻還是抱著希望問道：「如果我說，是她先找我合作作弊被我拒絕，然後被老師抓了，你信嗎？」

　　  朝倉駿沉默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過了幾秒，他露出了懷疑的、輕蔑的眼神，仿佛在說「你算什麼，春奈會看上你的成績嗎」。

　　  不用多說了，朝倉幸夜明白了。

　　  原來她的父親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相信過她這個女兒。他打心底羨慕著別人的女兒，恨不得她不是他的女兒。

　　  她垂眸，朝倉駿以為她打算服軟，便道：「爸爸一直在跟你強調，做人是第一位的，也一直在告訴你人要學會自省。所以，你成績好不好，我從來沒有在意，作弊這件事是不對的。」  

　　  沒有回應。

　　  朝倉駿喚道：「幸夜？」

　　  「你那是不在意嗎？」

　　  朝倉幸夜的情緒就要積累到頂峰，冷冰冰地看著他說：「你根本沒有時間管我，從小到大你管我我幾次！我讀書到晚上幾點你知道嗎？你自然也不清楚我的進步和退步...你，什麼也不知道...！」

　　  說到後面，她都被哭腔所帶來的不穩氣息打斷了話語，在要哭出來的一剎那，她拎起沙發上的包，奪門而出。

　　  留下對著電腦發愣，有些不知所措的朝倉駿。

　　  **

　　  晚上八點，蛇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