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你又要說什麼。」芬蘭蒂亞捧著水杯悶悶的說。
「反正你當初救我也是因為有問題要問,大不了你就說說你現在的問題,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決一下?」
芬蘭蒂亞幽幽看著諸伏景光:「先生說……」
「噓!」諸伏景光伸出食指豎在芬蘭蒂亞的嘴前,俏皮的眨眼睛,「你不是想看和先生說的不一樣的世界嗎?那我們就試著先從擺脫『先生說』開始。」
「……」芬蘭蒂亞皺眉,「不是先生說,那是什麼?」
「應該是……希安說。」諸伏景光收回手,「這個世界,要希安自己來看來說才算數哦。」
……救命,閃眼睛了警官先生。
【可以看出是非常的閃閃發光了呢,宿主。】
「那麼,和我說說吧,明明是正常的追殺臥底行為,為什麼會糾結成這樣?」「……」芬蘭蒂亞嘴唇蠕動了幾下,始終是保持著欲言又止的樣子,諸伏景光也不急,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鼓勵。
好一會兒,芬蘭蒂亞才露出妥協的表情,他嘆了一口氣,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小小聲的說:「其實……本來不是為了追殺臥底的。」
諸伏景光愣了愣,不是追殺臥底,那是什麼?
「……是因為琴酒。」芬蘭蒂亞不看諸伏景光,只是低著頭玩著手指,「好奇怪啊,每次看到琴酒,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什麼感覺?」
「就好像……」芬蘭蒂亞扭頭茫然的看著諸伏景光,「我們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
諸伏景光怔住。
「我不應該敵視琴酒,琴酒也不應該對我那麼惡劣,我們好像應該有著更深的交集,而不只是停留在關係不好的同事。」芬蘭蒂亞往後仰,靠在沙發背上,伸出右手虛虛的向前,似乎要抓住什麼。
「但是……每次想要更加深入的去想時,腦中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模糊了,我的目標在叢林深處還起了大霧……什麼都看不見了。」芬蘭蒂亞半握著拳頭收回,在面前緩緩的打開,掌心中只有看不見的空氣。
「……」諸伏景光看著芬蘭蒂亞,如鯁在喉。
琴酒啊……像是今晚的月亮。
諸伏景光腦中又浮現出那個夜晚突兀的碰面,他還記得那晚的月色,原本澄澈的明月被雲霧遮擋,不見全貌,像極了芬蘭蒂亞今天的描述。
所以……相似的關鍵點是被遮住,而不是月亮嗎?
「先生不會給我解釋。」芬蘭蒂亞沒有在意諸伏景光的思緒,「先生只會說,那是我的錯覺。」他轉頭看向滿臉複雜的諸伏景光,「先生會讓我遠離琴酒,不要對他感興趣,先生不會讓我動他好用的工具,可是……」
芬蘭蒂亞重新低頭,眼中和語氣中充滿了哀傷:「我想要的……不是琴酒啊。」
「我想要的是……是啊,是誰呢?」
「……」諸伏景光久久沒有說話。
他或許能夠猜出組織對芬蘭蒂亞進行了洗腦,讓他在那么小的時候就拋棄了過去,徹底的成為組織的芬蘭蒂亞。但是,即使他做過再多的了解和訓練,也終究沒有辦法成為當事人,他能夠知曉思維覺醒的過程是困難並且痛苦的,但他永遠也不會真實的感受到那種刻骨銘心的情感。
「芬蘭蒂亞……」諸伏景光放輕了聲音。
看起來……芬蘭蒂亞曾經和琴酒,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呢。等等,芬蘭蒂亞被組織洗腦是在小時候?那琴酒估計也是小時候,那他們……幼馴染?諸伏景光突然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諸伏景光覺得,如果是自己被洗腦的話,也一定會對zero有天然的親切感的,沒有什麼依據,只是單純的對幼馴染關係的自信。
所以……芬蘭蒂亞和琴酒,也是嗎?
「所以……你不是說要幫我解決問題嗎?」芬蘭蒂亞似乎是調整好了情緒,但是看起來還是蔫蔫的。
「當然了。」心中隱隱有猜測的諸伏景光斟酌了一下措辭,問到,「芬蘭蒂亞,你覺得……你和琴酒會不會是進入組織之前,是那種……很要好的夥伴?」
「我和琴酒?!很要好的夥伴?!」芬蘭蒂亞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幾乎脫口而出,「我和他怎麼可……」
諸伏景光靜靜地和芬蘭蒂亞對視。
「……」芬蘭蒂亞呼吸有些急促,狼狽的移開了視線。
「你想承認嗎,芬蘭蒂亞?」諸伏景光不給芬蘭蒂亞逃避的機會,「明明第一反應是想要否定的,但是總是還有一種直覺在告訴你,這說不定是真的,對嗎?」
「……」芬蘭蒂亞嘴唇顫抖了幾下,有些艱難的回答,「是……」他有些頹然的往後倒去,「所以才會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樣的話,我肯定沒有辦法現在就給你答案嘛,芬蘭蒂亞。」諸伏景光說,「線索太少了,未知全貌,不予置評,或許你應該去了解更多?」
「你說的有道理吧。」芬蘭蒂亞蔫巴巴的,「可是要什麼樣的線索呢?」
「或許……你可以從你小時候的事情開始調查?」諸伏景光提議,「比如剛剛進入組織的時候,或者如果有進入組織之前的信息就更好了。」
芬蘭蒂亞重新坐直:「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他思索了一下,「如果是小時候的話,我記憶里的,除了訓練還真沒有別的什麼的東西,不過,明美應該知道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