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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蘇格蘭。」出聲。
「什麼?」
希安轉過頭,對著蘇格蘭揚起一個聖母瑪利亞的微笑:「還沒祝賀你成功獲得代號呢,蘇格蘭。」
【喂喂,聖母瑪利亞的微笑真的出戲了啊宿主!】
你不出聲他就不會出戲!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青年乾淨的黑眸仿佛能夠倒映出星辰大海,他是真的在祝賀自己獲得了代號,並且為他感到高興。一時間,諸伏景光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淺淺的勾起一個笑容,輕聲答應著:「嗯,謝謝。」
「不客氣。」希安的笑容擴大了幾分,似乎在為收到感謝而開心。
直到把諸伏景光送回他的公寓樓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走神,一想到芬蘭蒂亞的笑容他就內心複雜。
「蘇格蘭。」在諸伏景光背著貝斯包要進樓的時候,希安叫住了他,「恭喜你們三位獲得了代號,組織給你們安排了新的安全屋,在樂聞的公寓樓,還是按照以前一樣,你們三人住在一起,不過地方會大上許多哦。」
「好,我知道了。」諸伏景光應道。
「說起來,我也常住在樂聞的公寓,有空的話歡迎來我家玩?」
「啊,好,我會的。」
總覺得對上芬蘭蒂亞那雙含笑的眸子,就沒有辦法保持在組織中的冷淡人設呢,諸伏景光在心中感嘆。
從開始任務的時候,諸伏景光就分出心思來注意著芬蘭蒂亞。按照組織成員的一貫風格,即使溫和的外表偽裝的再好,面對親自指揮的鯊人現場也會露出幾分殺氣,就算沒有,也都是目睹任務目標死去的快意。
但事實證明諸伏景光的想法是錯誤的。從頭到尾,芬蘭蒂亞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殺氣,手裡拿著望遠鏡像是在看什麼美景一樣,指揮波本將任務目標引到合適狙擊的位置時,也都溫和的像是在和什麼人聊家常,一切平靜正常的讓諸伏景光忍不住側目。
如果真的毫不在意,眼底應該有化不開的淡漠,可諸伏景光在他眼裡看不出絲毫的冷淡,也感覺不到任何負面的情緒,青年就這樣始終保持著溫潤的模樣,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的眼底下消失。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諸伏景光忍不住想。
他在組織里見過太多不把人命當回事的組織成員,但像芬蘭蒂亞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他與那種把人與其他什麼沒有生命的物品畫等號的人又不一樣,他是把人當成人的,諸伏景光能感覺到。
他在溫柔的對待這個世界,也在溫柔的面對世界的黑暗。
他在黑暗中,但他沒有沉淪進黑暗,他包容了黑暗。
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怎樣的經歷,能夠讓一個人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這樣的世界?
芬蘭蒂亞啊回到公寓裡的諸伏景光坐在沙發上,眼神放空的盯著天花板。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多了解一下這個看似與組織格格不入的青年。
不管諸伏景光那邊是如何思緒萬千的,這邊希安開著車到了一家酒吧,作為組織的一處據點,其實希安在成年之前並沒有來過,畢竟那位先生似乎是真的要把他當成乖孩子養,特地叮囑他成年之前不許喝酒也不許進酒吧,然後在他二十歲的生日那天給他送了一瓶芬蘭蒂亞。
作為組織代號成員,希安卻很少喝自己的代號,也不是不能喝,只是他覺得酒真的沒有飲料好喝。所以他來酒吧一般點椰汁或者橙汁,然後在酒保看奇葩的眼神下找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開始發郵件。
【先生先生,琴酒他去做什麼了?——Fndia】
沒錯,就是給那位先生發消息。作為那位先生的乖孩子,希安其實並沒有很大的自由,剛獲得代號的那幾年,手上握著那位先生的聯繫方式,希安幾乎就沒有在同一個地方待著超過三天。並且,那位先生打著「希安要做乖孩子」的名號,每當完成一個任務,或者一天結束後,希安都要給那位先生發消息或者打電話,匯報一天的行程。
時間久了,希安也就摸明白了那位先生究竟想做什麼。
大概是看他從小就對成為乖孩子有些執念,所以明里暗裡的想要把他洗腦成忠於他自己的「乖孩子」,並且要他對先生沒有絲毫的隱瞞。誰不想要一個溫柔聽話滿心滿眼只有你並且各項能力還超強的小乖孩呢?
其實和訓狗也沒什麼差別了。
行吧,其實嚴格來講還是有些差別的。至少尊嚴稍稍的保住了。希安安慰自己。
剛開始幾年真的是連小四都看不下去了,但其實希安自己玩的很開心。
弄清楚那位先生的意圖之後,希安就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這個糟老頭子了,各項任務完成的那是又快又好,匯報也越來越及時,每次匯報都用十分乖巧開心的語調,把糟老頭子越哄越滿意。
【可是宿主,人家到組織里都是各種的抑鬱啊愧疚什麼的,為啥你這個根正苗紅的反而接受度這麼大啊。】下手超利索的有沒有。
這不是沒辦法的事情嘛,而且適者生存,現在是組織在強目標在弱,他們自己技不如人,沒從我手下跑走,哪裡有怪我的道理。
而且我也不算根正苗紅吧,江湖人,強者為尊,頂多算是根歪苗紅。
【哈?】
活兩世嘛,第一世歪了,第二世沒正回來,專門把上面的苗苗染紅了。攤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