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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但希安不行。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讓希安脫離組織,完全生活在沒有組織陰影的陽光下。
在希安沒有恢復記憶之前,他就這麼想了。
希安盯著琴酒的眸子,看到他的眼睛無意識的變得越來越明亮,就明白這傢伙肯定是想通了什麼。不過希安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等著琴酒先開口。
「……我知道了。」琴酒說,他看起來好像是想通了什麼,有一種很釋然的感覺,「我會幫你的。」
「……」希安眯起眼睛。
直覺……或者說【幼馴染的默契】告訴他,琴酒想的和他想的並不是一個東西,那傢伙在想一種很不妙的想法。
「你會幫我?」希安眯著眼盯著琴酒,語氣有些生硬,「那麼,告訴我,你是誰?」
「……」琴酒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卡在嗓子裡。
啊……這好像並不是希安想要的結局。
希安的觀察力一向驚人,即使才剛剛記起一切,也能夠從以前發生的瑣碎小事裡知道自己已經恢復記憶的事實。可是沒有其他多餘的試探,就這麼單刀直入的告訴他,即將管理情報組的波本其實是臥底,究竟是為了什麼……
琴酒看著希安有些冷淡的眸子,微微抿起了嘴唇。
他是……琴酒。
不對。
是黑澤陣。
啊……明白了
。
是讓他,二者只能選一個啊。
如果他是琴酒,組織里代號為琴酒的殺手,那麼聽到這個波本為公安臥底的消息,就應該立刻去進行處理,芬蘭蒂亞會進行協助,到時候功勞就是他們兩個的。
如果他是黑澤陣,那就和希安一起隱瞞下這個消息,在暗中默許甚至協助公安的活動,等到組織要被覆滅的那一天,和希安一同走出組織的陰影。
從一開始,就沒有分開行動的選項。
見琴酒始終不說話,希安抬了抬下巴,輕輕皺起了眉頭:「怎麼,很難回答?」他輕嗤一聲,「還是說,腦袋待機久了,已經生鏽了,聽不懂問題了?」
「……」琴酒輕輕嘆了口氣,走到希安旁邊坐下,二人又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緩緩的開口說,「難道,就只問我的想法嗎?」
希安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地說:「你的想法,決定我們怎麼去做。」
客廳的燈光是冷白色的,和琴酒的氣質很配,希安仰頭看著發亮的燈,被光芒刺激的微微眯起的雙眸里倒影著燈的形狀。
「雖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但是我答應過的,就會做到。」希安的聲音不大,但是一字一頓的,顯得異常的清晰,「我會履行我的承諾,所以現在就只看你,想不想要,或者說需不需要最開始的那個承諾了。」
承諾……希安的承諾是……
然後,黑澤陣回憶起了,最初被關進的那個狹小的空間裡,黑髮的小少年坐在床邊,認真的看著他,就像今天那樣一字一頓的對他承諾:「阿陣,我們會回去的。」
原來……是這樣啊。
希安的想法早就已經確定好了,所以才會來詢問他的想法,他想要知道,經過十多年的荏苒,他的到底還需不需要這個承諾。
琴酒還是不說話,【幼馴染的默契】只是一定程度上的心靈相通,不是讀心術,希安也不知道琴酒具體在想些什麼,看樣子是在糾結,但又好像不是在糾結,只是在想些別的。
始終得不到琴酒的答案,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希安感覺也不能就這樣一直等下去,只能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
「好像一時間得不到你的答案了……不過沒關係,我們不差這點時間。」希安沒有回頭的擺了擺手,「我會把波本的死活當成是你的答案的。」說著,就要打開門。
「……等等。」琴酒的聲音有些低啞。
希安頓住,然後微微側身,等待著琴酒的下文。
「……」琴酒坐在沙發上,直起身子,看著希安,「我……」
希安沒說話,靜靜地看著琴酒,似乎無論琴酒說出什麼,他都能夠接受。
「我叫黑澤陣,希安。」琴酒說,「好久不見。」
「……」希安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驟然放大的瞳孔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情。
希安下意識的握緊門把手,一個用力把門打開,然後一閃身就離開了安全屋。只不過在門被大力關上的上一秒,琴酒還是聽到了一句微乎其微的問候。
「好久不見,阿陣。」
是啊,好久不見。
……真要命啊。
希安在安全屋外,靠著門回神。
雖然有預感琴酒會答應他做黑澤陣,但是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跟他介紹自己,天知道一個帥氣的銀色大貓貓認認真真的看著他,然後一本正經的和他介紹他自己的時候有多閃眼睛嗎?
比夜晚的月亮好看多的多的多啊。
不過……至少琴酒這邊也算是通過氣的了,回頭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他們就有更多的操作空間了。
【我說宿主啊……這是不是太冒險了啊?剛剛我真的捏了一把汗。】
怎麼了?希安整理好心情,就著夕陽的最後一個回眸,開車回家。
【琴酒啊!琴酒畢竟是組織的Top killer,你就沒有想過,要是他真的沉迷黑暗,不答應你幫波本怎麼辦啊?!你應該更謹慎一點的,至少先去試探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