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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我周一就入職了,趁我還沒上班,我們好好玩。去滑雪怎麼樣?」秦悠搜素著場地,眼睛亮亮的。
許雀安合上電腦,蹭到秦悠身旁坐下,臉埋在對方肩上,聲音悶悶的:「好呀。剛好我碼字累死了。」秦悠的睡衣是珊瑚絨的,許雀安拿臉滾來滾去,感覺很好。
秦悠好笑地抬起許雀安的下巴:「幹嘛蹭來蹭去的,你是貓嗎。」又挨著許雀安的腦袋靠在一起,問:「要這麼辛苦啊?」
許雀安感到頭骨傳來的震動,失了骨頭般軟綿綿地說:「超了截稿日期要賠錢的,而且我要寄一大部分給父母。」
聞言,秦悠扳正了許雀安的腦袋,頭抵著頭:「這麼會補貼家用啊,那以後就你養我咯。」低聲笑著,揚起下巴送上了唇,一觸即分,「蓋章,不能不負責。」
許雀安笑得無奈,「我負責我負責」,片刻出神,「現在還不行,以後會的。」秦悠滿意地站起,「我去把羽絨褲找出來,等會你選一條。」
「板這樣放,就是剎車」,秦悠把板子踩成了倒『V』形,給許雀安戴上滑雪鏡,「行了,滑吧!我就在旁邊。」許雀安吸口氣,拿著雪杖輕輕杵了下地,精神格外集中地隨著滑行一松一緊。
「滑的不錯啊!」秦悠從後邊滑過來,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女朋友,有天賦!」
許雀安慌裡慌張地轉頭,看四下無人才放了心。「在外面呢,你差不多點」。
看著面前人紅紅的鼻尖,嗔怪的話說不出口了,滿腦子只剩下『女朋友好可愛』的念頭,貼上去親了一下秦悠的臉,被冰到:「嘶,好冷。」
秦悠嘴角大大揚起,指了指嘴唇:「這兒不冷,親這裡。」
秦悠加速逃走,躲過了許雀安含著惱意的一掌。
看許雀安柔軟下來,湊近說:「我去上面買茶葉蛋,補充體力。」許雀安答應了,秦悠叮囑著:「你看坡最下面,那裡有傳送帶,抓住吊樁,機器就把你帶上去了,滑幾趟就來找我,我先去排隊買。」
看著秦悠抄近道去了坡底,轉了幾個大彎,帶起一片飛雪。那人停下,轉身高高的舉起手,興奮地揮動。她也舉起手揮揮,低聲笑:「傻子。」
許雀安衝下雪坡,感覺腳下的雪越來越聽話順滑,意猶未盡地被機器拉上去,又衝下,模仿著秦悠肆意的樣子,感覺心裡真的像有鳥飛過。
她提口氣,到了傳送帶下。機器發出了「咯吱聲」,比前幾次的都要大聲,許雀安有了不好的預感。機器在她眼前徹底停了下來,冒著黑煙,仿佛不甘心地喘著粗氣。
恰逢工作日,雪場人很少,機器下的看守人員也不知道去了何方。坡下就只剩她一個人。
許雀安呆了一會,被突發狀況打蒙了。她回過神:「對,秦悠還在上面等我。」
把板子擺成剎車的樣子,一步步往坡上走著,很吃力,但的確是在往上移動。
雙腿像灌了鉛,好累。許雀安稍一放鬆,就向後滑了幾米。她趕緊把雪杖往地上一插,回頭看著走過的長度,腳下是落差不大的山崖,下面是停車場。
還有一半的路程,許雀安卻已經到了極限。
她亂七八糟地想著:停車場裡會有人嗎?我跳下去能不能借到手機?跳下去會死嗎?應該不會,這和高山滑雪差不多吧,頂多斷腿......
在一片混亂的思緒中,她突然想起了秦悠來。想起看著自己笑的樣子;想起大雨天秦悠來接她,著急地喊她的名字,眼睛裡滿滿都是心疼和擔憂。
「許雀安!」對,就是這麼焦急的語氣。
許雀安覺出不對勁,把黏在停車場的視線投向前方,看到了不遠處急急忙忙踩掉長板的秦悠。她踏著重重的硬質鞋跑過來:「怎麼了?一直站著,哪裡不舒服嗎?」
遲來的委屈奔涌而出,許雀安本來以為委屈都已經被疲憊磨成了麻木。她鼻子酸酸的:「幫我摘一下眼鏡,我看不清你了。」
秦悠踏著按鈕,幫許雀安解除滑雪板,又小心地把滑雪鏡取下,手輕輕勾到幾縷頭髮絲。望著許雀安紅了一圈的眼眶,摘下手套,拿溫暖的手背給許雀安擦眼淚:「是不是累了?那我們就不滑了。」
「牽引的機器壞了,我走上來的。」
眼看淚水又要掉下來,秦悠心疼地摟住她:「哎呦,可把我們累壞了。小傻子,踩著板子上坡多累啊。」「可是這個鞋子也不好走路。」
秦悠呼嚕呼嚕毛,「就是的,都難走。欺負人呢這是。」把地上落著的雪板收拾了,遞給許雀安一副拿著,彎下背:「來,本大力水手背你上去。」
兩個人的個子差不多高,鞋子也沒有彈性,走上去並不輕鬆。秦悠呼吸的節奏亂了一瞬,又努力表現的平常:「果然還是小朋友,受委屈就哭鼻子。」
許雀安側頭靠在秦悠背上,緩過勁來就覺得丟人了。「你忘記剛才的事!這都是意外!
秦悠只是笑,笑的肩膀顫抖,連帶著振著許雀安本來就七上八下的心。許雀安空閒的手從摟脖子改為了揪耳朵:「忘啦!快忘!」
秦悠騰不出手來,只能讓耳朵被揉搓:「好好好,忘,忘!」許雀安笑出聲,笑聲有些過分開懷了。秦悠反應過來:「笑我變成小狗了是不是?」
背上的女生吃吃的笑,秦悠裝凶:「看我不咬你,汪汪汪!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