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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快摸到臉頰時堪堪轉向:「嗯,你頭髮被帶子壓住了,我幫你理一下。」
許雀安卻打開了雙臂,眼睛裡盛滿了笑意:「來抱一下,祝你筆試順利,祝我靈感滾滾來。」秦悠俯身,聞到了另一個人髮絲的味道。明明是同樣的洗髮水,許雀安的頭髮卻散發著一股讓人留戀的香氣。
許雀安輕輕從懷抱中掙脫,紅著耳朵:「我先走了。」她的聲音小到聽不見,秦悠卻聽得分明,小聲回應:「嗯,拜拜。」
筆試很順利,秦悠本來想找唐硯喝一杯。不巧唐硯新收養的一隻小流浪發情了,「不了,今天的眼藥還沒給它抹,又發情了,不放心。」秦悠打商量:「不喝酒喝一杯奶茶咖啡啥的也行啊,我來你店裡。」
背景是尖尖的啼哭聲,慢慢帶上了幾分嘶啞,唐硯一下下拍著發情的貓,「你還是明天來。寒流來了,等會預報還有雨,你早點回家吧。」
「有雨?」秦悠提高了聲音。「是啊,橙色預警。」秦悠衝進了街邊的商店,對著收銀員,「要兩把傘!你掃我。」又對著電話那端的人嚎:「早上還沒有顯示啊!哎呀我趕緊聯繫許雀安,她偏偏去了郊區,掛了。」
拿了兩把傘出商店,天空密密麻麻壓滿了烏雲,下午的天光都消失了,像是瞬間就快進到了晚上。秦悠打電話給許雀安:「還沒回到城裡?周圍也沒有賣傘的?」
正說話間大雨就瓢潑而下,秦悠罵了一句,趕忙撐傘。
「我先往車站跑,那邊可以避一避。」許雀安明顯是跑了起來,傳來的聲音忽大忽小。
秦悠也往馬路邊跑,看見計程車就揮手,「太難打車了,前面還堵上了。」秦悠皺著眉
「你那公交車幾分鐘一趟啊?我這邊快的話我去接你。」許雀安打了個噴嚏,郊外的風要大許多,吹的雨平行著澆在許雀安身上。兜頭一蓋,驚得叫出了聲。
「怎麼了?沒事吧?」秦悠躲避著身邊擦過去的電動車,一疊聲問。「沒事,車來了。」秦悠聽見話筒里熟悉的公交卡「滴」聲,驟然鬆了口氣。「那我在家門口的車站等你。」
「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喝點薑湯再來接我。我估計要好一會呢。」
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前方亂成一鍋粥的車流。秦悠心焦地嘆氣,答應著:「行。我再走走,換個地方打車。」
秦悠走到家門口的車站,剛換的乾燥衣服又被打濕了一半。顧不上衣物黏在身上的難受,秦悠伸長脖子望著來車的方向。
終於公交車到了,許雀安踉蹌著下來,秦悠趕忙扶住她,把傘塞她手裡,撐開另一把。「快走,這次絕對要感冒了。」
在家裡暖光燈下,衣服上的水漬格外明顯。秦悠都要哭了:「濕成這樣。」
藏不住哭腔地推著許雀安去洗澡,「出來就喝薑湯,吃感冒藥。感覺不對一定要叫我。」 許雀安想安慰對方,沒開口就被狠狠塞了浴巾。
「進去!」
「......好」許雀安聽著急急遠去的腳步聲,擰開熱水,小聲說:「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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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唐硯對小秦說:完了,你墜入愛河了
以後的唐硯痛心疾首:完了,我墜入愛河了
第 6 章
事實證明,越漂亮的女人,說的話越不能信。
做齊了秦悠能想到的全部措施,許雀安還是華麗麗的重感冒了。秦悠在一旁喝著感冒靈,許雀安面前擺著一堆藥。「我......能不吃這個分散片嗎。膠囊沖劑都行。」
秦悠對著光轉動著體溫計,盯著水銀柱。「必須吃。下午我買膠囊製劑去,現在家裡只有這個。」許雀安還想說些什麼,張口卻是一陣咳嗽。
「你這咳嗽聲音明顯不對啊!肯定是肺里有痰!去醫院。」秦悠拉著人就走,不容置喙。
許雀安安靜地坐著,垂著眼,睫毛輕輕翕動著,取下的口罩套在秦悠手腕上。
「來,深呼吸我聽聽。」醫生掛著聽診器,透過厚厚地鏡片交代:「去做個血常規,然後去拍CT。最近寒潮厲害,好多人肺炎了。」
許雀安站起,腳步虛浮。
秦悠連忙攙扶,一手捏著病曆本,一手把口罩掛到許雀安耳朵上,「走吧,暈嗎?不然我再走慢點。」許雀安咳著,蒼白著臉笑:「還好。」
抽過了血,秦悠在放射室前找到座位,看著許雀安坐下,把止血棉簽交接給她:「按好。我去排號。」
許雀安記不清後面是怎麼拍片、取結果、再回頭找醫生看的了。她燒得迷迷糊糊,印象里只有秦悠跑來跑去,羽絨服帽子上的一圈毛邊在眼前上下翻飛。
「是肺炎。建議住院。」醫生推推眼鏡,「現在不一定有床位,先去吧。把水掛上,我給你開單。」
許雀安頭腦清醒過來時,睜眼就看到小護士來換藥。小護士手上不停,利索地把空瓶移走,調整著滴速。
她......在哪?」聲音嘶啞得嚇人,許雀安清清嗓子,「就是和我一起來的人。」
「剛出去一會兒,我看她往醫生辦公室去了」,小護士倒是很熱情,「她一直在的,你別擔心。」
腳步聲走進了,一個聽起來像秦悠的,另外一位是誰?
先跑過來的是秦悠,欣喜地伸手背貼上許雀安的額頭,「好像降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