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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擔心這種流水線一樣的工作把靈氣都磨沒了嗎?」
那姑娘眨眨眼,不太理解許雀安的話:「怎麼會呢?不用思考就能賺錢,想用靈氣的時候再用啊。哪有什麼磨不磨的。」想起什麼似的補充:「走路去公司大概七八分鐘,早上可以多睡會兒。」
不想了。那一對父母只有在收到錢時才會變成慈愛的父母寒暄幾句,她不想再被說白生養了。每個月匯款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開心多一些還是苦澀多一些。
就算知道是虛假的溫情,她就是戒不掉。許雀安想,真是賤。
許雀安一天時間也不想耽誤,一簽好合同就坐下去謄稿,打字飛快,畢竟員工績效上寫的清清楚楚:按篇數算錢。
等回到宿舍,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許雀安來不及為這種上班體驗感到新鮮,全身心投入到創作中。為了儘快還清債務,她披了好幾個馬甲,和不同的雜誌簽約。寫到中途,思緒開始飄飛:五十萬......父母竟然欠了這麼多錢。
只能說盡力吧,這個數字對她來說太遙不可及。
鬧鈴響起,提醒她到了睡覺時間。許雀安從包里摸出洗漱用品,一抽,帶出了個信封。
一張字條飄落,許雀安撿起,細細看過:這是我這幾年存下的錢,三萬塊,不多。但你一定要收下,收下我就不管這事了。出去住也別太逞強,我等著你。
許雀安凝視著紙上的字跡,粗看娟秀,細看字的尾巴都像是甩出來的,扎人的很。
她摩挲著字條,心仿佛也被扎了幾下,酸酸脹脹。
她找了個小盒子,仔仔細細地把字條疊好,又覺得疊的不整齊,展開重來一遍。
消息提示音響了,是秦悠:「晚安。」
獨守空房的秦悠懊惱地抓抓脖子,早知道就改改她這一句話分三行發的破習慣了。
她正糾結著要不要打破一天三條消息的限制,問許雀安今天的情況,那邊的人若有所感——
「今天一切都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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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真的只能發三條消息嗎?
小許:我已經讓步好多了!再多我會心軟的!
小秦勤勤懇懇打字中…
小許:發了三張圖片?
小秦:昂,長長~的作文。早中晚各表達一次愛意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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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分居了?」唐硯搗碎冰沙,從頂上開始澆草莓醬。
「不是分居,我們感情好著呢,是分開各自搞事業,好事兒。」秦悠低頭說著,給許雀安發送:早安。
唐硯轉著圈發出嘖嘖聲:「不看你愁雲慘澹的樣子,我就信了。」秦悠不耐煩了,奪過冰沙:「別圍著我轉!邊兒去!」
唐硯臭屁:「別亂說,誰圍著你轉?我要圍著我家周醫生轉的。」
回應她的是一個白眼,秦悠敲敲杯壁,擔憂地問:她不會被暴力催債吧?」
唐硯倒吸涼氣:「不會吧,現在是法治社會。」
她出主意:「你說她在幫父母還債,她父母是不是被詐騙了呀?能不能直接報警,這樣債也不用還了?」
秦悠長長嘆氣,緩慢搖頭:「正常投資失敗的,她說攢出應急的錢就回來,我只好等了。」無力地趴到在桌子上:「我好苦啊,有老婆卻見不到。」唐硯戳戳秦悠:「你們分居,不是,冷靜多久了?」
按亮手機屏幕,抬頭:「現在是六天零八小時。」
「我天哪......」唐硯同情地拍拍秦悠的背,「要堅強。」
趴在桌上的人仿佛突然之間被注入了活力:「三天後她生日!我提著蛋糕和和禮物去找她!她說過,特別特別想的時候,就可以去見她。」
唐硯也來了精神:「靠!那你還傷感個什麼勁兒,去準備著呀。」
秦悠笑眯眯地,揮手作別:「這不是難過忘了。」
唐硯在身後喊:「喂!要哪只小貓?」
回頭笑:「耳朵上有一撮毛的那個,眼睛滴溜溜的轉,聰明勁兒和我老婆一樣。」
唐硯記下了,追出去:「快點來領啊,我最多留半個月,好多人想要呢。」
「小許,門口有人找。」
難道是秦悠來了?她把應急的五萬總算差不多湊夠打了去,很快就能回家了。許雀安心裡嗔怪著,就這麼猴急地想見自己?
笑吟吟的出去,卻沒見著秦悠的影子,過道里只有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挽起一條袖子,另一條遮蓋著地下模模糊糊透出的刺青。
迎著許雀安狐疑的目光,男人開口:「許雀安是吧?我找你是為了你爸媽的事兒。」
手一下攥緊,摳的掌心疼了,許雀安才勉強找回了聲音:「到外面說。」
「就是這樣。你父母說你會替他們還錢。」
「我根本沒有那麼多錢,法律上並沒有規定負債子償吧?」
男人撓頭:「前天他們跑了,說找不到。他們就留了你的地址和聯繫方式。我就是一幫忙催債的,跟我說也沒用。」
他想起什麼,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金牙:「我看你挺怕我的,沒事兒。我不搞暴力催債那一套,就是委屈你和你身邊的人了,逢年過節要看見我這張醜臉。」
許雀安失神落魄地回到工位,旁邊的人招呼她:「小許,我們點奶茶呢,你喝不喝?」許雀安怔怔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