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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計程車,秦悠突然記起許雀安最後好像說了什麼話......她說「謝謝秦悠姐」。
奇怪的小姑娘,滿足了別人的要求為什麼要自己說謝謝啊。
她笑著打字:之後把姐去掉,顯老。
秦悠玩了會兒手機,看對面還沒有回覆就鎖了屏。名字卻在腦子裡打轉,雀安,雀安……秦悠猛地睜開眼,她好像在一直訂的雜誌裡面見過這個名字,不過也只能回家再求證了。
「爸,媽,這是給你們帶的禮物。」
秦母小心打量著秦悠:「心情沒有不好吧?
秦悠無奈了,「我沒這麼脆弱,不就是失業嗎,是老闆自己進局子了又不是我的問題。」秦父開口:「你把那租的房子退了,現在沒有公司離家遠的問題了。你看看,那時候就應該聽我的,去你表叔工廠不就好了嗎?」
秦悠用力合上行李箱,「聽你的?我都說過專業不對口去不了,去了幹嘛,當關係戶?你是不是覺得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秦父逼到面前,「我沒有這麼說!但是事實證明,你的選擇都是不好的!」秦悠扭頭去了臥室,把聽了不知多少遍的『爸爸媽媽都是為你好』,『就該聽話』甩在後面。
秦悠抽出了床頭的雜誌,中間有一頁已經翻得捲曲,這是她最喜歡的專欄作家寫的。她吸了口氣,開始看。
故事和以往的風格不同,接近童話,但戰鬥。主角是只麻雀,它聯合了被壓迫的鳥發動了革命,一路披荊斬棘,最後贏得平等也抱得「美麻雀」歸。
等等,美麻雀?秦悠翻回開頭:它是這一窩裡最小的妹妹,也最漂亮。
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但說不定是印刷出錯了呢。很快,她沒心思糾結了,她眼神定在一段話———
小麻雀遊說著夥伴:去試試吧,我們都知道,他們不相信我們能成功。可我們更知道,不走出去,永遠沒有人承認我們的重要。
秦悠摩挲著作者名,雀安,雀安……會是一個人嗎?她想著那個人平靜又幽深的雙眼,笑了。做事叛逆不回頭,放在那位小姑娘身上一點不違和。
鬼才要退出租房,她要認真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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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看我英雄救美!
小許:啊?
第 2 章
許雀安剛到出租屋,吸氣使勁一頂才順利把門關上。打開郵箱查看編輯給的修改意見,發呆地等著老電腦呼呼喘氣開機。微信來了新消息,是秦悠:你平時是做什麼工作的?喜歡寫作嗎?
許雀安睜大眼睛,打字:我平時就靠寫東西賺錢,難道你是編輯嗎?缺投稿的話我可以的。
反覆看最新一條的消息,許雀安咬了咬嘴唇。對方不是編輯,她這麼猴急地衝上去,會不會顯得自己滿身銅臭味,可是錢不是要自己用,她下意識地就要解釋。
忽的許雀安反應過來,不要和秦悠說這些,人家沒有義務要知道,更沒有義務去安慰。哪怕是不走心的敷衍,也很累人的。
編輯終於給過了稿,許雀安洗漱完準備休息。房子隔音很差,她很難睡踏實。床是劣質木板拼湊的,一翻身就咯吱作響。
許雀安想著,要換一個床了,然後開始搜索,篩選價格從最低再上升。她下了單,安安靜靜地盯著天花板,暫時是睡不著了,沒有一點焦躁,也不動彈。
秦悠是一周後再見到許雀安的,這一周里,她們像純粹的網友一般分享網上看到的段子,聊喜歡的故事。秦悠沒有去問對方筆名是不是雀安,還是很重要的,她懂基本的禮貌。
許雀安在朋友圈發了一條消息:轉長期啦。配了一張合約,明明白白寫著作者「雀安」。秦悠飛速打語音電話:「大作家,願不願意和你的小粉絲一起吃個飯呢?順便感謝一下在旅行中的照顧。」
不見面的話,秦悠幾乎要忘掉她有那麼幾秒生出的覬覦之心。
吃完飯,秦悠堅持要送許雀安回家。許雀安為難地卷著耳後的頭髮:「我家離這裡挺近的,那地方亂,你車是白的,又剛洗過......」
在秦悠的『你不讓我送就是看不起我,不想交我這個朋友』的熟練套路下,許雀安把頭髮卷了又卷,終於鬆了口。
車一停,恰巧雀安下單的床到了,偏偏快遞公司不給她送上門。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問秦悠:「我新買的床到了,不是大的那種也不算重,你能來幫幫忙嗎?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秦悠挑眉:「帶路吧,許雀安你就逮著我薅啊。」
看著清瘦的許雀安,秦悠暗暗感嘆著,真是個...好容易讓人產生保護欲的女孩子,可是背又挺的直直的,與雜亂的背景格格不入,好像去擁抱她是在瞧不起她。
許雀安看著秦悠嘿呦一聲搬起快遞箱,忙說:「我們兩個一起搬,你一個人要累壞了。」
「兩個人一起不好走路,沒事兒。就一個單人床,幾塊木板,我可以的」,秦悠找了個角度抱穩,示意許雀安帶路。
秦悠看著許雀安拉了三下才打開門,忍不住皺眉頭,看到房裡逼仄的環境眉頭皺更深了,「這房間格局不太對啊。」許雀安把快遞箱拖進屋,「本來是單身公寓,房東新加了隔斷,成了兩間房子。所以租金也是正常價格的一半。」
秦悠走進去敲了敲明顯和周圍不同顏色的「牆」,發出了木頭敲擊的聲音。不敢置信地問:「這是一道木門吧?就連著隔壁?那不是人家一開門就到你這邊了!」面上是明顯被驚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