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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她也不想一大早起來就感受到來自病嬌的壓迫感,所以成婚以來,並沒有和楚韶一起吃過早飯。
當然,也有蕭瑾起得晚,不想吃早飯的因素在作祟。
此時王府侍女端上幾道小菜,將玉盤擱在桌子上的同時,順帶留了個眼神偷瞄了一眼楚韶。
畢竟燕王妃實在生得太好看,普天之下,又有誰不喜歡看美人呢。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們從未見王爺對誰如此上心過。
自從成了婚,王爺真是由內到外地變了。不僅脾氣變好了,而且向來不近女色的王爺,居然還要和王妃共進早餐。
侍女們不禁感慨,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蕭瑾清楚原主是個性情古怪的人。
但她不知道原主一向不喜熱鬧,平日裡吃飯都要侍女們退出去,時常獨自待在飯廳里吃飯。
眼下瞧著侍女們正有意無意地偷看楚韶,蕭瑾心想,顏狗果然是人類的本性,就連紙片人都難以倖免。
楚韶坐在一邊,並沒有覺得蕭瑾的行為有多反常。
畢竟在她眼裡,蕭瑾所做的一切事情本就不同尋常,所以反常才是蕭瑾的常態。
如果有一天蕭瑾變得太過正常,反倒會讓她感到疑惑,覺得不正常。
比如此時,楚韶看著蕭瑾頗為自然地端起那盞冰糖燕窩羹,舀起一勺。她便蹙了蹙眉,制止了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王爺,且等一等。」
蕭瑾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
因為楚韶一邊說著話,一邊握住了她的手腕。所以,她的動作是被迫靜止的。
楚韶的手指纖瘦細長,似乎比桌子上的冬筍玉蘭片更為秀色可餐。
本來也沒什麼,但當蕭瑾莫名其妙地將楚韶的手指和菜餚聯繫在一起時,突然意識到了這個想法極不尋常。
看見別人的手指,居然想到了能吃的菜。
她怕不是也變態了吧。
蕭瑾抬頭望向楚韶,考慮到對ʟᴇxɪ方潛在的屬性,並沒有立刻撥開那隻手,而是緩聲問:「有何處不妥嗎?」
楚韶唇邊含著笑,未曾回答蕭瑾的問題。
片刻後,從袖間拿出一根銀針,用餐桌上的絲帕仔細擦拭乾淨後,才將銀針浸入燕窩之中。
銀針在燕窩裡待了半晌,也沒有出現變色的跡象,楚韶滿意地將針收了回去,對蕭瑾說:「王爺,您可以繼續用這道早膳了。」
這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一看就是飯前驗毒的老手了。
蕭瑾沉默了。
怎麼感覺自己是假燕王,楚韶才是真的?
陷入沉思的不止蕭瑾,立在一旁侍奉的張管事見此情景,心中大驚,也不由得說:「王妃娘娘,這些菜都是王府下人試過毒之後才呈上來的,大抵不會出什麼差錯。」
然而楚韶恍若未聞,並沒有停下給每道菜「施針」的動作。
直到試完了每一道菜,才微笑著說:「這樣啊,不過王爺乃萬金之軀,多試試總歸是好的。」
蕭瑾聽著楚韶的語氣,心中莫名產生出了一種錯覺:楚韶好像是在為自己試毒。
因為她直覺,楚韶本人應該不怕死,也不懼毒。
先前在皇子府時,那味合歡散的藥效如此猛烈,楚韶居然也沒有中招。
所以蕭瑾暗自揣測,對方應該擁有某種特殊體質,只是在原著里,似乎從未提及過楚韶還有這個金手指。
如果不是重生,難道是奪舍?
就在蕭瑾思緒紛涌之時,楚韶已經拿起另一雙乾淨的筷子,頗為愉悅地開始給蕭瑾夾菜了。
這一筷子是紅油肚絲,那一筷子又是薑汁白菜。
待到蕭瑾回過神後,看著放在自己碗裡的菜,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都是什麼黑暗料理啊。
蕭瑾覺得,很有必要讓老張換一批品味正常的廚子。
然而她的眉頭皺得越緊,楚韶就越是夾那些讓蕭瑾皺眉的菜。一邊夾著,唇畔還揚起了淺笑,輕聲說:「王爺大病初癒,得多吃一些,補補身體。」
蕭瑾再度沉默了。
大病初癒。
不就是中了合歡散嗎?這算哪門子的大病初癒。
蕭瑾看著迷之愉悅的楚韶,覺得這人真的是有個什麼大病。
然而病嬌夾在碗裡的菜,即便不對胃口,蕭瑾看著面上含笑的楚韶,也不敢直接說一句「我不喜歡吃」。
在吃不喜歡的菜和保命之間,最終蕭瑾還是選擇了後者。
皺起眉,忍著撲鼻的濃濃薑絲味,緩慢咀嚼著那片薑汁白菜。
每每吞咽一口,都是對味蕾的極大挑戰。
蕭瑾忍受著不適嚼完了一片,放下筷子,淡淡地對張管事說:「這道菜做得不錯。」
張管事心中一喜:「王爺喜歡就好,這都是小廚房的功勞……」
蕭瑾面無表情,繼續說:「做得不錯,下次不准讓他們再做了。」
「……」張管事汗顏。
楚韶看著蕭瑾面上流露出的嫌棄之意,唇邊笑容勾得更深了。
雖然這樣的愉悅,完全不同於劍刃割入肌膚帶來的快感,但也別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