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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蕭瑾不會再聲辯,自己只是一個愛看網文的怨種女青年,並非燕王蕭瑾本人了。
而是感到慶幸,幸好她穿過來了,不然劇情如果真的這麼走,那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不敢想楚韶該怎麼辦,姑姑又該怎麼辦。
許久,蕭瑾嘆了一口氣。
終於看在楚韶的份兒上,勉強接受了命運對她的安排,對葉絕歌說:「我知道。」
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張錦帕,抬起手,輕輕地替葉絕歌拭淨了臉上的血。
「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去找姑姑,我想知道她這一切的謀劃到底是為了報昔年之仇,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以及,我想告訴她,不必再瞞著我了,我知曉一切ʟᴇxɪ,也有知曉一切的權利。」
……
白馬寺,廂房內。
蕭霜坐在榻上,看著跪倒在地恭賀她的臣子。
她並不在意這些人折返回來到底是為了表明忠心,還是為了獻上諂媚之詞。
於她,二者之間沒有什麼區別。
「……恭喜昭陽殿下,待到燕王殿下登上寶座,您便可以垂簾聽政,輔佐燕王殿下處理朝政了。」
聽見這句話,蕭霜的神情終於認真了幾分,淡聲問:「垂簾聽政?」
那名大臣以為蕭霜不滿足於此,連忙糾正自己的說法:「是微臣用錯了詞,昭陽殿下以七城之勢輔佐燕王殿下登基,又何須垂簾聽政?等到新帝繼位的那一天,滿朝文武都會知道,您才是大齊真正的君王。」
另一位大臣也趁機附和道:「秦大人所言極是,想當年太宗欲立殿下您為太女,若不是奸人從中作梗,想盡一切陰險招數阻撓,如今您早已是大齊的君主,又何須扶持燕王殿下當傀儡皇帝。」
也不知道是聽到了什麼詞,蕭霜竟笑了笑,素來冷淡不近人情的一張面容,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幾位大臣對視一眼,更是壯了膽子,大肆讚頌了起來。
直到窮盡了恭維溢美之詞,其中一位大臣抬起頭,才發現蕭霜的臉上早已斂了笑,正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們。
「有人說,太宗昔年欲立本殿為太女,卻因奸人阻撓未能成事?」
先前提及此事的大臣冷汗直流,只能硬著頭皮賠笑:「正是如此,微臣聽聞,當年您離太女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了。」
「一步之遙?」
蕭霜像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連帶著為了應付問天儀式戴上的紅玉墜子,都因發笑而顫動了起來。
笑完過後,她盯著那位大臣,低聲問:「那路大人你可知道?一年後,太宗提拔了所有反對立本殿為太女的人。再往後數兩個月,所有支持本殿的人都連遭貶黜,流放。」
「以至於本殿身邊再無可用之人,才招攬了你們這群廢物。」
第147章
蕭霜的語氣算不上重,但卻將手裡握著的書冊狠狠地甩了出去。
不偏不倚,恰好砸在大臣的腦袋上。
那人吃痛,官帽順著頂上的頭髮滑落,卻不敢伸手去撿,只能伏地求饒,哆嗦著說:「微……微臣自知失言!昭陽殿下息怒。」
其他大臣見狀,也連忙俯首告罪:「微臣僭越,殿下息怒……」
蕭霜聽著一群人惶惶然求她息怒,面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
將每一顆低垂的頭顱都掃視了一遍,隨後一拂袖,坐回榻上,冷冷地說:「退下。」
大臣們如獲大赦,整理著官服從地上爬了起來,忙不迭告退了。
待到大臣們走遠了,蕭霜才端起茶抿了一口,對著珠簾後的人影說:「戲都唱完了,你還躲在帘子後面做什麼?」
簾外傳出一道聲音:「姑姑,我並非無故躲在後頭。」
人走完了,蕭霜的心情似乎變得好了起來,微笑著問:「你且在簾後待著,本殿坐在這兒聽你講解緣故。」
蕭瑾心想,這還需要什麼解釋嗎?碰上這種場面,哪還有人敢直愣愣闖進來。
心裡想著不敢,說出口的話卻頗為放肆:「因為瑾兒怕被滅口,所以才待在帘子後頭,絲毫不敢有所動靜。」
「是嗎?可本殿看你玩珠簾倒是玩得很開心,就差把它一把扯下來帶回燕王府了。」
「您定是看錯了。」蕭瑾神情淡然,並不心虛。
蕭霜懶得跟蕭瑾饒舌,吩咐著侍女把蕭瑾給推進來,再讓下人去尋了些冰,放在玉盆里散散熱氣,不至於讓坐在屋裡的人熱著。
冰塊冒出寒氣,屋內頓時生出了一股清涼之意。
蕭霜這才舒坦了幾分,將貼身侍女遣走,與蕭瑾說上幾句話:「廂房裡本來就悶,屋子裡還站了這麼一群人,本殿若是不發作,他們不知要說到何時才肯走。」
「他們是姑姑的部下,自然要為您盡心盡力。」蕭瑾開始打官腔了。
蕭霜看了蕭瑾一眼,想起這些人剛才說出口的話,不由得冷笑道:「只是不知道他們安的是什麼心,盡的又是什麼力。」
蕭瑾沒有接話。
畢竟她來這裡也不是為了聽牆角的,她真正想做的事,只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