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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了系統的這一波甩鍋操作,她本想再嘲幾句。
接著又想到,萬一吐血是原主身體的本能反應,那系統確實也控制不了。
蕭瑾察覺到房內沒有旁人,便ʟᴇxɪ自行起身,穿好了衣服。
順便,在手上綁了一匣袖箭防身。
院裡雖然也安靜,看起來不像有人的樣子,但考慮到自己目前仍以殘廢之軀示人,還是坐上輪椅,才伸手推開窗。
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感覺生命體徵良好,仿佛昨晚那種咳得撕心裂肺,快要猝然長逝的狀態全是幻覺。
蕭瑾抬起手,發現染血的玉扳指已經消失不見。她估計,應該是被楚韶取下來了。
果然,不可能是做夢。
想到這裡,蕭瑾垂眸,看著靠在窗下的那抹黑影。
葉夙雨正懷抱著隨身攜帶的長鞭,闔上眼,在青天白日里與周公相會。
沒看見楚韶和葉絕歌,反倒只有半吊子葉夙雨守在院子裡,蕭瑾直覺,府里應該出了不小的事。
於是出聲,無情叫醒了睡早覺的葉夙雨。
「夙雨,葉夙雨。」
聽見這道明顯沒帶任何善意的聲音,葉夙雨打了個激靈,猛地醒轉了過來。
睜開眼,瞧見蕭瑾的臉,面上浮起喜意:「主子,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王妃娘娘就要把抓來的人給殺完了。」
蕭瑾剛醒,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什麼是「抓來的人」。
葉夙雨見蕭瑾沒說話,補充道:「就是百里丹和葉飛煙。」
蕭瑾瞬間明白了。
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楚韶想殺的應該是葉飛煙,而百里丹這個老頭,多半只是楚韶的遷怒對象。
想到以後留這二人還有用處,而且葉飛煙與葉夙雨葉績沾點親緣關係,蕭瑾雖有些疲憊,還是讓葉夙雨帶路去看看。
一路上,葉夙雨向蕭瑾講述了發生在昨夜,並且一直延續到了今晨的事。
她言辭冗長,但轉化成省流版,大致內容只圍繞著一件事打轉。
作為聽眾,蕭瑾勉強打起精神,理清了整個事件:「王妃要殺葉飛煙,被唐羽和絕歌合力攔下。唐羽走了,蘇檀回來了,王妃找蘇檀要毒藥,準備審問葉飛煙,又被聞訊趕來的唐翎攔下。」
來了走,走了來。
擱這兒玩接龍呢。
這個重復了一宿的接龍遊戲,顯然愁壞了葉夙雨:「殿下,如今也就只有您能攔得住王妃娘娘了。葉飛煙若是死了,恐怕也不好向葉提督那邊交代。」
蕭瑾抬眼看葉夙雨:「葉飛煙和你同是葉家的人,你就不擔心她的安危?」
葉夙雨推輪椅的動作頓了頓,道:「屬下雖然和葉小姐一樣,都姓葉,但屬下只是葉家的旁系,當然輪不到屬下去擔心她,她自有人擔心。」
「而且屬下與她立場不同。她和葉淵前輩很像,都繼承了葉老爺子的傲氣,不屑於諂媚權貴,最厭惡的便是鷹犬走狗那一類,譬如……」
葉夙雨沒把話說完,但蕭瑾能夠意會到。
估計說的是二唐。
蕭瑾淡然道:「葉飛煙不屑於諂媚權貴,心氣挺高。不過替太子賣命,難道就不算鷹犬走狗了?」
葉飛煙微微嘆息:「殿下,其實屬下幼時曾與此人一起掏過幾次鳥窩,用石頭砸過幾隻□□,也算是童年玩伴了。長大後,也斷斷續續有過幾回書信往來。」
蕭瑾頷首,做出評價:「在不當人這一方面,你和她倒是志趣相投。」
「……」
葉夙雨又道:「所以屬下知曉,她為太子殿下效力,其實是為了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蕭瑾心想,又是這種救命之恩的橋段。
男主的運氣可真好,一堆人排著隊,等著讓他救。
緊接著,又想起蕭霜曾對自己說過,葉老爺子已經歸隱江湖,不再理會廟堂紛擾。
蕭瑾不由得問:「葉老爺子和葉前輩早已歸隱江湖,為何還會容許葉飛煙插手朝廷之事?」
葉夙雨想了想,說:「娘以前告訴過我,說昭陽殿下還未顯露威勢時,在朝堂上,老爺子也曾是追隨先帝,一心為大齊效力的忠臣。」
「此後葉家遭到打壓,擁護昭陽殿下的長公主黨皆被流放。唯有先帝顧念老爺子的功勞,給葉家留了一線生機,准他攜次子葉淵告老還鄉,安享晚年。」
蕭瑾無法評價太宗這種打一棒子給顆棗的行為,但能夠猜到葉老爺子的想法:「所以老爺子被削爵奪權,反倒還感激起了先帝皇恩浩蕩,對葉家手下留情?」
什麼究極斯德哥摩爾。
涉及到葉家嫡系,葉夙雨不敢多加附和,只委婉地說:「屬下不知道老爺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聽娘說,老爺子是個信奉正統的忠臣。」
「若不是葉皇后誕下了昭陽殿下,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培植黨羽,生出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蕭瑾對又當又立的葉老爺子沒什麼好感,問葉夙雨:「你怎麼看?」
橫豎這裡也沒有旁人,葉夙雨抑制不住內心的吐槽欲,評價道:「除了昭陽殿下,他們那一家子,都是頑固古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