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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更好奇了:「為何?」
楚韶回答:「因為他們在唱越人歌。」
還沒等蕭瑾反應過來,卻見楚韶笑望著船外的水波,已經唱了起來。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歌聲悠揚婉轉,十分動聽。
眼看楚韶就快要唱出最後一句,這時蕭瑾出聲,打斷了她:「好了,不必再唱了。」
楚韶看著蕭瑾ʟᴇxɪ僵硬地別過頭,許是春光明媚,對方的側臉都在薄霧繚繞中漫開了一層淡緋色。
而後又隨著漸趨平緩的流水消散。
楚韶笑著,輕聲問:「是妾身唱得不好聽嗎?」
蕭瑾依然維持著這個彆扭的姿勢,遲遲不答。
待到被盯得尷尬到了極點,蕭瑾一邊在心里暗罵,怎麼連古早世界的漁人都這麼有文化。
一邊轉過頭望向楚韶,點點頭。
「不,很好聽。」
第54章
燕王離京的消息傳得很快。
雖然尋常百姓並不會刻意留心,不過貴人們倒是格外在意。譬如皇宮裡的那幾位,都在揣測蕭瑾去慶州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眼下最在意的,還是慶州郡守。
徐郡守在上混跡了這麼些年,前些年,本來極有希望晉升為正三品太常寺卿。
只可惜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同僚明里暗裡給他下絆子,這一來二去,硬是被貶為了從四品郡守。
徐郡守以為,自己的官場生涯多半要止步於此了。
沒想到,京城那位燕王殿下,居然紆尊降貴來到了慶州。
無人知曉燕王殿下到底在想什麼,包括徐郡守本人也不知道。雖說他不知道燕王攜王妃來慶州的目的是什麼,但既然得知了這個消息,也得小心侍奉著。
徐郡守是個聰明人,聽說燕王要來,一大早就站在城門外候著,做足了恭敬謹慎的姿態。
卻不想等了一早上,腿都要站麻了,也遲遲見不著燕王殿下的身影。
聽著一條又一條消息傳來,徐郡守臉上的假笑越發繃不住了。
「燕王殿下乘舟離京,途經惠業,湖丘,南嘉三城,護城河邊站了許多百姓,目送船舶遠去……」
徐郡守不由得眯了眯眼。
燕王殿下的名聲素來不好,百姓們向來唯恐避之不及,怎會目送此人遠去?
通報消息的食客似是看出了徐郡守的表情不對,湊近之後,解釋了其中緣由。
「自從燕王殿下當街搶親之後,名聲反倒漸漸有所好轉。百姓們都說燕王搶親雖然搶的霸道,但這種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傳聞加以潤色幾分,還顯得有情有義起來。」
徐郡守有些驚訝,沒想到事情還能這麼發展:「當真如此?」
食客笑了笑,繼續說:「自然是真的。」
「加上宮裡面最近多了些流言,說是長公主設宴那日,四皇子殿下未曾赴宴,是因為他把燕王妃請去府上刁難,然後被燕王殿下給……打了!」
「真打了?」徐郡守吃驚。
「是啊,不僅真打了,而且就是在四殿下府上打的。據說那日之後,四殿下幾天都沒有出門,想來是被打的太狠,不敢見人。」
聽完這些,徐郡守心中十分暢快,畢竟前些年自己就是得罪了穆丞相,才淪落到如此境地。
只不過,礙於目前還站在城門口,不能笑出聲。
雖然徐郡守很想為蕭瑾拍手叫好,但表面上還是得沉聲道:「燕王殿下把四殿下給打了,難道不是更讓百姓們畏懼嗎?」
這番話說的極有道理。
不過,食客的解釋顯然更有說服力:「四殿下行事素來張揚,在京城裡橫行霸道的程度僅次於燕王殿下。但燕王殿下打堯國打了這麼多年,這些年百姓們的記憶早淡了,但四殿下卻是時時刻刻都在……」
徐郡守咳了一聲,提醒食客謹言慎行。
食客頓了頓,繞開這個話題:「所以燕王殿下打了他們不敢打的人,而且還是為燕王妃而打的,這理由倒是讓百姓們頗為佩服。」
「故而百姓們就更好奇,燕王到底生得是何模樣,燕王妃又是何等傾國傾城了,這才會站在護城河邊目送。」
聽完食客的話,別說齊國百姓了,就連徐郡守本人都對燕王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只是接二連三傳來的消息,讓徐郡守有些懷疑人生。
「燕王殿下途徑湖丘,於醉月樓飲太白銀毫一壺,食清燉金鉤翅一對……」
「燕王殿下途徑南嘉,予乞人銀票一張,據說乞人看到銀票的面額後,當場昏了過去。」
接下來食客又報了好些菜名,好些地名,徐郡守聽得眉頭緊皺。
敢情,燕王真是來慶州遊玩的?
反正他不信,堂堂一國藩王,怎會無故出游。
背後肯定還有目的。
……
「蕭瑾去了慶州遊玩?」
四皇子用冰塊敷著嘴角的傷痕,嘖了一聲:「他覺得,有人會信嗎?」
新上任的吳管事,比王管事要聰明得多。他不僅是皇子府的管事,而且是謀士出身,眼光自然要長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