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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正好,先前白箏也暗示過她了,原主體內還有一味餘毒沒有查清。
結合葉絕歌那日所給出的信息,嫌疑最大的無疑是曾與原主交好,且深得原主信任的太子。
想到這些,蕭瑾覺得實在很有必要會一會太子了,於是對張管事說:「挑幾件乾淨的衣服,然後去東宮。」
「好嘞……」張管事笑容滿面地應是,剛應了一半,便愣住了。
等等,王爺為什麼要讓他拿幾件乾淨的衣服?
張管事偷偷瞧了一眼蕭瑾所著的衣袍,沒看出什麼端倪。
於是只得硬著頭皮問:「王爺,奴才斗膽一問,您方才吩咐老奴拿的衣服,是該拿您的呢,還是……」
「當然是拿王妃的。」
蕭瑾看著張管事,覺得對方提出的問題實在莫名其妙:「王妃殺了太子ʟᴇxɪ的人,衣服肯定髒了,難道不應該拿幾件乾淨的衣物替換嗎?」
「……」
張管事被蕭瑾獨特的關注點給弄沉默了,許久才回過神:「是,老奴這就去辦!」
……
酉時,東宮。
眼見天色隱約浮起昏黃,宮人們十分貼心,為座上二人呈上了好幾道菜餚。
用碗狀的小碟裝著,看上去很是精緻可口。
然而太子坐於高位,未曾動筷。下首處的楚韶也只是笑笑,絲毫沒有吃東西的意思。
更讓宮人們汗顏的是,楚韶的衣袍上鮮血縱橫,整個大殿內都飄蕩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血腥味。
偏偏東宮之主端坐在上位,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片刻後,太子溫聲說:「三弟妹,孤已經讓人備好了幾件女子所穿的衣物,若是不嫌棄,孤便吩咐憐心,領弟妹去偏殿更衣。」
「多謝太子殿下的好意,不過,妾身不習慣穿別人的衣服。」
「孤自然不會拿他人穿過的衣服給弟妹。」
楚韶唇畔帶笑:「皇兄,其實妾身不是不習慣,而是不喜歡穿別人給的衣服。」
這聲皇兄,叫得太子一愣。
同時,讓正準備進門的蕭瑾也停下了動作。
雖然蕭瑾已經快要忘記了,在原著里楚韶是女主,太子是男主,但一想到前者大約是活過幾輩子的人……
她就覺得這稱呼,屬實別有一番意味。
而在東宮殿內,大宮女憐心立於太子身側,眉頭一皺。
不待太子發話,便提醒道:「王妃娘娘,縱使您是燕王的正妃,但太子殿下乃我大齊儲君,您的言行如此不加約束,是否有些太過隨意了?」
楚韶望向侍奉在太子身側的憐心,含笑輕語:「姑娘,你代替主上發話,恐怕比妾身更隨意吧。」
憐心微怔,本欲反駁楚韶的話,但下一刻就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而且罪名還不小。
連忙彎膝跪地,惶恐告罪:「殿下,奴婢口無遮攔,奴婢實在該死……」
「無妨。」太子的面色依舊溫和,語氣也聽不出喜怒,「小懲大誡,便停兩年的月俸吧。」
蕭瑾在門外聽見這句話,眼角不禁一抽。
能把扣兩年工資說的這麼輕描淡寫的,除了男主這種不當人的資本家之外,還有誰?
然而,被資本家壓榨的憐心還得感恩戴德:「謝殿下!」
屬於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
太子剛罰了自己宮女的錢,又對楚韶說:「孤御下無方,讓弟妹看笑話了。」
楚韶但笑不語,顯然沒有跟太子說話的興趣。
太子忽然將話鋒一轉:「所以,弟妹還是不肯告訴孤,你為何要截殺孤的人嗎?」
「妾身並沒有殺您的人。」
楚韶微微蹙眉:「妾身只殺了一個劫人錢財的匪徒,還有一個想殺妾身的女孩。」
「是嗎?可是孤親眼看見你將他們扔進了江里。」
「您既然親眼所見,為何不出面制止妾身?」
太子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微笑著說:「人已經被弟妹殺了,孤就算阻止弟妹,又有什麼用處呢。」
楚韶柔聲提議:「不如您將那幾具屍體打撈起來,仔細比對傷口,便能分辨出是否為妾身所殺。」
「弟妹說笑了。清瀾江水流湍急,除非河神現世,又有誰能將屍體撈起?」
「那便是沒有證據了。」
太子微笑著問:「十多雙眼睛看著的,在弟妹眼裡不算證據?」
「他們都是您的人,您若是覺得他們算證據,自然就算。」言語之間,竟是在暗諷太子拿自己人當證據。
太子卻並不惱,溫和地問:「若孤說,孤還有其他人證,弟妹又該作何解釋?」
楚韶立刻就明白了太子說的人證是誰。
那幾個逃走的匪徒。
然而楚韶絲毫不懼,甚至還笑了笑:「那麼,妾身也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弟妹但說無妨。」
「您的人為何會經過那個地方呢?莫非,是有什麼要務在身。」
太子當然不會說出,那些人是他派去監視朝廷重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