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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處,蕭瑾緩聲說:「本王此番來月夕山莊,帶的人並不多,血雨樓也並非好拿捏的軟柿子。」
「你把他們攔在莊子外面,他們難道不想硬闖?」
葉夙雨似乎早有所料,答道:「血雨樓自然是不服氣的,只不過外頭有葉統領和王妃娘娘守著,他們沒這個能耐,也不敢硬闖。」
原來如此。
蕭瑾中肯地作出了評價:「還算識相。」
有楚韶在,還敢硬闖。
怕不是嫌自己在陽間存活的日子太長。
片刻後,蕭瑾蹙著眉,突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等等,你剛剛說,王妃和葉統領一起在外面守著?」
葉夙雨不明所以:「對啊。」
聽見這句話,蕭瑾頓時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沉默半晌,她束好腰帶,對葉夙雨說:「推本王去看看。」
想了想,補充道:「要快。」
……
月夕山莊外。
上官遜自認為,雖然他的劍法稱不上頂尖,好歹也算是上乘。
但還沒等他拔出劍,楚韶的劍就已經直逼他的面門了。
面對那柄離脖頸只有一寸的劍。
上官遜咽了咽口水,十分識趣地撂下了兵器,舉起雙手:「王妃娘娘,咱們好歹也見過幾面,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楚韶看著上官遜臉上的笑,唇角微彎,也跟著他一起笑:「上官院主,在此之前,或許你應該先管好你手底下的人。」
說到此處,楚韶轉過頭,輕飄飄地瞄了一眼亮出兵器的血雨樓眾人。
她的笑容分外柔和,彎出的弧度也婉約清淺,但卻讓在場諸位莫名感到畏懼。
上官遜先前被葉夙雨攔住,本是有意縱容手下去鬧的。
此時被楚韶用劍指著,卻是變了臉色,呵斥道:「一個個的都把劍拔.出來幹什麼?還不快放下。」
下屬們心中雖有些不服氣,但見主上發話,也只得悻悻地放下了兵器。
上官遜這才舒了一口氣。
然而他不敢動,只能僵著身體問楚韶:「王妃娘娘,兵器既已經收好,現下可否把劍挪一挪了?」
楚韶本來打算收回劍,只不過看著上官遜宛如驚弓之鳥的模樣,覺得分外有趣。
又將劍尖往對方的咽喉處迫近了些,唇邊彎著笑意,有些期待他到底會作何反應。
果然不出她所料,眼見著劍刃越來越近,上官遜的聲音都開始發顫:「王妃娘娘,敝人的屬下已將兵器收好,您……」
楚韶含著笑,反問道:「所以呢?」
上官遜愣住了。
楚韶手持長劍,柔聲問:「上官院主,方才我有答應過你什麼嗎?」
這是實話。
楚韶剛剛只是讓上官遜管好手底下的人,卻並沒有承諾過對方什麼。
葉絕歌站在一旁瞧著,本來對楚韶的處理方式感到頗為佩服。
擒賊先擒王,的確是上策。
但在此時,葉絕歌瞧見楚韶依然拿著劍,把上官遜的喉嚨給指著,不禁生出了些許擔憂。
殺了上官遜事小,但在守備分散之地引來血雨樓其他人員,實在有些冒險,而且得不償失。
考慮到種種因素,葉絕歌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低聲提醒道:「王妃娘娘,來者即是客,再者……此地不宜動武。」
話雖說得隱晦,但楚韶並非愚昧之人,自然是聽得懂的。
楚韶笑了一聲,緩緩放下了劍,對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的上官遜說:「上官院主,你的運氣實在很好。」
劍刃一松,上官遜便摸著喉嚨,自覺跟楚韶保持了三尺遠的距離。
聽見這句話,他心中罵罵咧咧,沒搞懂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表面上還是只能賠笑:「是是是,在下運氣極好。」
至於到底好在何處,他反正是沒感受到。
不過下一刻,上官遜就懂了。
楚韶並未收劍,反倒將劍尖對准了另一人的方向。
眉梢和唇角都浮起笑意,柔聲說:「葉統領既然深諳待客之道,也不忍心瞧見客人受傷。那麼,就由您來代替上官院主吧。」
葉絕歌微愣,尚且來不及逐字逐句消化楚韶的話中之意。
那柄奪人性命的劍,轉眼間就斬向了她。
事發突然,不僅葉絕歌愣住了,而且就連血雨樓眾人也懵得不輕。
剛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燕王妃突然就開始砍自己人了?
由於楚韶是蕭瑾的王妃,葉絕歌額上冒汗,卻也不敢對她拔劍相向。
側過身體,堪堪避開一擊後。面對接踵而來的下一劍,只能用劍鞘去抵擋。
楚韶心情愉悅,語調都上揚了不少,微笑著對葉絕歌說:「葉統領,為何不拔劍?」
劍鋒劃破了葉絕歌的衣袍,力道之重,險些刺入皮膚。
葉絕歌擋得吃力,卻是咬咬牙,問道:「王妃娘娘,您為何要對屬下刀劍相向?」
楚韶面上含笑,卻並沒有答話。
她將長劍輕輕地握在手中,揮斬出的劍影卻破空有聲,招式也越發凌厲,好幾次都直指葉絕歌的要害之處。
眼見葉絕歌疾步往後掠去,被楚韶的劍鋒逼至山莊牌匾底下,已是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