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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楚韶蹙著眉開始思考,自己的眼睛裡是不是也有這樣一盞,或者是很多盞明燈。
如果蕭瑾能看看她的眼睛,或許她就知道了。
果然,蕭瑾欣賞完漫天燈火之後,轉過頭與楚韶對視,笑著問:「你找不到自己放的那盞燈了嗎?」
楚韶搖搖頭。
蕭瑾顯然有些不信:「既然找得到,它在哪裡呢?」
楚韶看著蕭瑾,輕聲說:「就在剛剛,妾身已經看見了。」
「剛剛?」
「對,殿下。我看見了,剛剛它就在您的眼睛裡。」
蕭瑾一愣,隨後抖了個機靈,微笑道:「這樣說來,那我放的燈也在你的眼睛裡。」
「您也看見了嗎?」看見了那盞雪一樣的燈。
「看見了。」
蕭瑾說:「很好看,那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盞燈,韶兒。」
第133章
圍場中央,離齊皇最近的一頂帳篷內。
太子蕭昱正好衣冠,接過紅衣女子遞來的銀劍,隨手佩在腰際,溫聲問道:「如今是幾時?」
紅衣女子面上依然帶著那副蝴蝶面具,答道:「殿下,再過半個時辰,便是亥時了。」
「這樣啊。」太子應過聲後,又問,「孤聽聞,牧民們今晚似乎在草原上辦了一場燈會。」
「殿下說笑了?那哪裡是什麼燈會,一群人只不過做了些簡陋的燈籠,還有那些可以飛上天的燈,圍著篝火跳舞罷了。」
「孤聽說,三弟和三弟妹也去了。」
紅衣女子笑了笑,附和道:「是去了,不過燕王和燕王妃不在圍場,對殿下似乎更有好處。」
太子搖搖頭:「不,閨臣。孤做的所有事,向來都討不到什麼好處。」
沈閨臣微微顰眉,摘下血一般的蝴蝶面具,露出了底下那張蒼白嬌弱的臉龐,問:「沒有任何好處,也包括當上君主嗎?」
「塵埃未定,話不要說得太滿。」即便言語裡隱含著勸阻警告之意,太子的嗓音依然十分溫和,「你雖然是孤的心腹,但有些事情,你還是做得有些多了。」
「屬下惶恐。」
沈閨臣嘴裡說著惶恐,面上倒是沒有顯露出惶恐之意,反倒拾起扇子搖來一陣風,對太子笑了笑:「屬下做的一切事,都是為了您的大業。」
「大業。」太子嘆了一聲,望向沈閨臣,「有些事情你做得很不錯,蘇檀孤可以不要,不過百里丹必須得送到燕王手裡。」
沈閨臣奉承了一句,不過略顯漫不經心:「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
太子沒有回應沈閨臣的話,只是微笑著反問:「如果一切都在孤的掌控之中,那麼那只白虎,又為什麼會撲向燕王呢?」
眼見太子提出質疑,沈閨臣裝出一副怯怯的模樣:「啊,那畜生發了狂,屬下也不是什麼高明的馴獸人,實在難以操控它……不過話說回來,陛下不是也在懷疑燕王的腿疾麼?屬下只是試一試,也無傷大雅。」
太子頷首:「你對燕王抱有殺心。」
「屬下只對阻礙殿下的人抱有殺心。」沈閨臣將扇子捏在手中,柔婉地笑了笑,「至於燕王呢,屬下並不想殺他,只是覺得如果那只白虎撲向燕王的話,應該會有很多人出手。」
「這樣一來,那畜生必死無疑。既然死無對證,那麼也就沒有人會追查那只白虎的端倪了。只不過,屬下還是沒有料到一點……」
太子:「哪一點?」
沈閨臣笑著說:「當時屬下並不在場,而在另一側的樹林裡負責操控那畜生,所以屬下不知道……您也會出手救燕王殿下。」
「孤若一直不出手,那些老臣會在背後議論孤。」
「但您無論出不出手,五殿下挺身而出救下慎親王,而您作壁上觀,終究都是會被議論的。」
「箭已在弦上,發與不發,都是一樣的。」太子直視著沈閨臣的眼睛,輕聲說,「以後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來試探孤,孤不喜歡被試探,試探孤的人,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沈閨臣應聲道:「是。」
太子笑了笑,聲音依然溫和:「孤還留著燕王,是因為他如今還有活著的理由。」
沈閨臣莞爾一笑:「屬下願聞其詳ʟᴇxɪ。」
太子轉過身,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柄弓,伸手撫過刻滿鳳紋的弓身:「這柄弓,是很多年前昭陽姑姑送給母后的。」
「這弓……是昭陽殿下送給皇后娘娘的?」
沈閨臣有些驚訝,畢竟皇后娘娘和昭陽長公主向來水火不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太子笑著說:「是,當時母后剛嫁給身為皇子的父皇,很多東西都還未曾浮上水面。」
緊接著,太子給沈閨臣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不長,但有些離奇。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國家的太子。起初,那位太子的生活跟所有國家的太子一樣,他讀書,練字,時不時作一些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畫。
他生下來便是太子,受盡母后寵愛,也被父皇寄予厚望,一切本來都很好。
直到有一天,那位太子撞破了母后和另一人的私情。
或者說是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