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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王叔雖然性子懦弱,而且也算不上專一專情,並非可成大器之人,但卻從未在他人面前掉過淚。今天他來探望臣弟時,說起這事,卻背對著臣弟哭了起來。」
知曉那枚香囊去向的蕭瑾,陷入了沉默。
如果她回去得夠快,應該還來得及阻止蘇檀對香囊動手。
五皇子嘆道:「而晴兒,其實在她娘親離世之前,也並不是現在這樣嬌縱跋扈的性子,在臣弟的印象里,晴兒從前似乎很愛笑,總喜歡纏著慎親王妃去看太液池的錦鯉。」
蕭瑾難以將五皇子口中的蕭晴,和現在的蕭晴聯繫起來。
五皇子並不知道蕭瑾到底在想什麼,只是問:「三哥,你知道晴兒為什麼喜歡顏色艷麗的花嗎?」
「不知道。」蕭瑾搖了搖頭。
「因為晴兒的娘親生前喜歡在苗圃里種花,種很多色彩鮮艷的花,然後抱著晴兒,教她認識各種花的名姓。所以在慎親王妃蓋棺入土之前,晴兒在她的屍體周圍鋪滿了花瓣。」
五皇子的聲音很低,頓了頓,半晌才說道:「那天晴兒認真地對臣弟說,她說娘親以後再也看不見漂亮花兒了,那她以後就要代替娘親去看,看很多很多好看的花。」
聽到這裡,蕭瑾總算明白了。
男主真的不是人。
蕭瑾立誓不做謎語人,故而她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了:「所以,他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這時候,五皇子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蕭瑾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過了很久,五皇子才顫抖著嘴唇,說出一句話:「這些事情,都是我以前信任他時,喝醉酒之後傾訴給他的。」
「三哥,所以其實並非我救了慎王叔和晴兒,而是我……害了他們一家。」
第129章
蕭瑾看著五皇子煞白的臉色,終究也說不出什麼,只是緩聲道:「其實,就算你沒有告訴他那枚錦囊所代表的意義,以及晴郡主喜歡顏色鮮艷的花,如果是那位想殺慎王叔的話,依然會有其他辦法。」
五皇子低聲說:「是,三哥您說得沒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大夏天的,聽見這句話,蕭瑾的手心裡都滲出了些許薄汗。
五皇子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
然而蕭瑾表面上還是得保持淡然,盯著五皇子的眼睛問:「父皇為什麼要對付慎王叔?」
五皇子沉默片刻,垂眼望向自己已經廢掉的左手,輕聲答道:「因為慎王叔暗中聯合了昭陽姑姑,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再者……」
「再者?」
「近來坊間傳出了一條流言,說是……」
蕭瑾無語了。
關鍵時刻賣什麼關子,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啊。
許是這條流言過於難以啟齒,五皇子猶豫再三,才壓低嗓音說出口:「說是皇后娘娘對父皇不忠,昔年曾與慎王叔有染。」
這下子,蕭瑾是真愣住了,甚至下意識重複了一遍:「皇后娘娘與慎王叔有染?」
「對。」
「……」蕭瑾還能說什麼呢,她只能評價一句,「這流言,挺別致的。」
別致到足以讓整個齊國震上一震。
蕭瑾覺得五皇子現在認為自己出局了,恐怕心如死灰,估計問什麼都會說,於是趁熱打鐵,問:「這條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五皇子搖搖頭:「臣弟不知,只是偶然聽王妃說起過,起初僅有一兩個以訛傳訛,這兩天倒是有愈演愈烈的架勢,據說百姓們都把這事當作飯後閒談,但昨日有人出手鎮壓,漸漸的倒也平息了。」
這時候蕭瑾不由得皺起了眉,因為這樣的事雖然說起來不大,到底也不小,但葉夙雨和葉絕歌卻並沒有對她提起過。
該不會,造謠這件事,其中也有她們兩人的手筆吧?
結合五皇子剛剛說,蕭霜聯合了慎親王,難道……
莫非流言是慎親王告訴了蕭霜,然後散布出去的?
這樣一來,如果葉夙雨和葉絕歌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多半也是為了幫ʟᴇxɪ她,而不是害她。
但被自己人瞞著的感覺,實在不太好。
對於這件事,蕭瑾本來覺得有點小鬱悶。
但轉念一想,昭陽和葉家兩姐妹恐怕還以為她是太子黨,跟男主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所以才會在此事上對她有所隱瞞。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情有可原。
不過,始終還是有一種被安排的感覺。
思及此處,蕭瑾淡淡地說:「那慎王叔的確非死不可了。」
五皇子也嘆了口氣,面上流露出一絲隱痛:「君命難為,臣弟雖顧念著慎王妃娘娘昔日的恩情,到底也不能向慎王叔透露太多,只能旁敲側擊提醒他林間常有野獸出沒,以防萬一,應當多帶侍衛防身。」
「他帶倒是帶了,不過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起不到什麼作用。」蕭瑾一針見血,說出口的話毫不留情。
緊接著,念及五皇子這回向她透露了這麼多,於是將話鋒一轉,略作安慰,「你冒險知會慎王叔,也算仁至義盡了,不必過於自責。」
誰知五皇子又是自嘲一笑,低語道:「便是三哥口中的『仁義之舉』,其實也在太子殿下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