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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身著錦袍,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眉眼間卻隱約顯露出一絲不容侵犯的威嚴。
蕭瑾瞬間知道這是誰了。
昭華長公主瞟了太監一眼,冷冷地說:「你們這些狗奴才忒不會揣摩聖意了,皇兄怎會廢掉自己的兒子?」
「是,昭華殿下,奴才……奴才該死!」
太監嚇得面無人色,覺得今兒個不管聽哪位主子的話,都免不了一死。
齊皇看著昭華長公主,面色鐵青:「皇妹,是朕讓小福子去取玉碟的。」
「臣妹知道。」
昭華長公主笑了笑,先是對著齊皇恭敬地行了一禮:「皇兄,昭陽姐姐去白馬寺祈福之前,曾特意囑咐過臣妹,讓我好好照顧瑾兒,所以……」
而後轉過身,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昭華長公主看著跪倒在地的太監宮女們,言辭冷厲:「本殿今日就站在此處,你們誰要動瑾兒,先從本殿的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第8章
聽見昭華長公主的話,蕭瑾都有點懵了。
雖然她知道昭陽長公主在原著里權勢滔天,乃是七城之主,先帝也一度意欲冊立此人為皇太女。
若不是群臣上書勸諫,昭陽長公主可能就成齊國女帝了。
但昭華僅為昭陽的胞妹,行事卻如此不顧及齊皇的顏面,也是叫人大跌眼鏡。
齊皇凝視著昭華長公主的背影,罕見地未曾動怒,只是伸出另一隻手,摩挲著腕上的念珠。
半晌,他才沉聲道:「皇妹,這是朕的家事。」
昭華長公主頭挽驚鵠髻,一襲錦衣潔白如雪,抬起修長的脖頸時,宛如水中天鵝。
她抿了個微笑,對齊皇說:「臣妹是皇兄的妹妹,也是瑾兒的姑姑,理應為您分憂。」
「更何況……有些事情,皇兄和臣妹都心知肚明。」
蕭瑾一頭霧水地看著昭華長公主跟齊皇打啞謎,再瞅瞅齊皇的表情,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
她直覺,昭華怕是知道什麼驚天大秘密,才能戳中齊皇的要害。
只可惜,這本小說集中於敘述男女主之間的狗血虐戀,至於皇室秘密之類的事,壓根兒就沒提過。
所以此時蕭瑾也不知道,這兩人究竟在過著什麼招。
趁齊皇沉默之際,昭華長公主轉過頭,看看蕭瑾,再看看楚韶。
隨後動了動嘴唇,冷冽的聲線甚至染上了一絲悲涼:「我可憐的瑾兒!如此年輕便患上了重症,一心為大齊效力,結果卻連求娶深愛之人都要受阻撓。」
「瑾兒啊,你好苦的命!」
「……」
這話說的,蕭瑾自己都差點信了。
太子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昭華長公主表演,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當他瞧見楚韶額上的銀藍色花鈿時,卻眯著眼,將花瓣的形狀看了許久。
四皇子知道昭華是在瞎扯,幽幽地對她說:「姑姑,您這話可就說的有失偏頗了。」
「雖然世上可憐人多了去了,但這個人絕不會是三哥。更何況此時站在三哥身邊的人,本該是小侄的王妃,三哥連見都沒見過公主,何來傾心一說?又如何算得上求娶,甚至明媒正娶?」
這話看似說得有理,不過蕭瑾卻不以為意。
大堯已經亡了,又有誰能夠走完納彩問名,明媒正娶的流程。
昭華長公主看著四皇子,鳳目微眯:「逸兒,你若是陷陣殺敵,為齊國廢了雙腿,此時姑姑肯定也心疼你。」
「姑姑說句不中聽的話,堯國都是瑾兒打下來的,如若沒有瑾兒,你到何處去娶王妃?現在倒好,你三哥都病成這樣了,你還為了這點兒小事鬧到皇兄跟前去,實在是不懂事。」
四皇子:「……」
當街搶親的到底是誰啊?怎麼反倒成了他不懂事了。
昭華雖然年紀不大,在輩分上卻是四皇子的姑姑。
所以此時四皇子只能不情不願地拱手,作小輩姿態:「姑姑教訓的是。」
蕭瑾坐在輪椅上,儼然已經看透了一切。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昭華長公主鐵了心的要回護原主,便是黑的也能被她說成白的。
就是不知道,昭華和昭陽為何如此偏愛原主,甚至不惜和皇帝對著幹。
不過,這些事情到底和蕭瑾關係不大,畢竟她只是個做任務的冒牌貨罷了。
「夠了。」
看完這一出鬧劇,齊皇似乎連聽琵琶曲的心情都沒有了。
抬眼望向四皇子,緩緩道:「懷安,你三哥身體有恙,便由他去吧,改日朕再從朝中為你擇一良配。」
懷安是四皇子的表字,此時齊皇喚他的字,明顯是想讓他退一步。
四皇子縱使不甘,卻也知道齊皇向來軟弱昏庸,無法替他撐腰。
只能咬咬牙,咽下這口氣:「多謝父皇。」
齊皇揉了揉眉心,又對蕭瑾說:「你母妃隨昭陽皇姐去白馬寺祈福了,過幾日,你再攜著公主向她敬茶吧。」
言外之意,便是默許了蕭瑾的搶親行為,再也不管這件事了。
眼見輕鬆完成了任務,蕭瑾自然心情舒暢,頷首應是:「兒臣遵旨。」
齊皇擺擺手:「無事的話,便都跪安吧。」
……
出了御書房,眾人面色各異。
最先告退的是四皇子,即便對方面上沒有顯露出什麼表情,蕭瑾仍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此人沖天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