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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沈三小姐既然是沈家莊的罪人,那麼楚韶殺了沈三,你應該感謝楚韶才是,如今怎的反倒還恨上了呢?」
「嚓——」
無名劍應聲出鞘。
電光火石之間,尖端綻出森寒冷光,抵在了紅衣女子纖細的脖頸上。
沈琅的神色毫無變化,眼睛裡卻顯露出了赤.裸.裸的殺意,不過語氣依然平靜:「副樓主,你的話太多了。」
誰知,紅衣女子感受著薄刃抵住咽喉的冰涼觸感,並不畏懼,甚至還笑了笑。
伸出指尖,撫過銀藍色劍身,柔聲道:「我的話就算再多,沈院主你敢殺我麼?」
沈琅看著紅衣女子的眼睛:「如果你不是血雨樓副樓主,就憑你剛才說出的那些話,你已經死了千百次。」
紅衣女子伸出手,將劍刃輕輕撥開:「只可惜,事實就是如此。」
「我是樓主親口任命的副樓主,所以沈院主你不僅殺不了我,而且只能待在這里,好好看戲。」
「看戲?」沈琅收劍入鞘,忽地笑了,「可上官遜好像演不下去了。」
紅衣女子打了個哈欠:「沈院主,急什麼?上官院主當年在雲秦國也是有些名聲的,這戲,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頭。」
……
上官遜發現了。
樓上那兩人,根本就沒想過要幫他。
意識到這個令人傷心的事實之後,上官遜內心惆悵了好一陣,不過抬起頭後,面具下的笑容卻收斂了。
「王妃娘娘,上回有些事情的確讓我們彼此都不太愉快,致使您對我們血雨樓印象不佳。不過一碼歸一碼,說實話,我們血雨樓做過的事,向來還沒有不敢認的。」
楚韶含笑,問道:「是麼?」
上官遜撫過摺扇:「當然。而且我們也相信,沒有人敢逼迫血雨樓承認我們沒有做過的事。」
這話說得很有魄力,也展示出了氣勢,甚至還能從中品出些許威脅的意味。
區區一個江湖組織,居然敢威脅皇族中人。若是背後沒站著些什麼人,只怕無需內部滲透,就已經被覆滅了。
不過這些事,都不在楚韶的考慮範圍內。
楚韶只是微笑著,頗為贊同地頷首,然後對上官遜說:「上官院主所言,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是,這並不會影響我接下來的想告知您的事。」
上官遜微微皺眉。
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直覺楚韶接下來要說出來的,恐怕不是什麼好話。
下一刻,楚韶的唇畔彎起了笑意:「您說得很有道理,但很抱歉,我已經決定了。」
「先前貴組織的手段,我略有耳聞。聽說貴組織威脅他人時,往往會寄出人質的幾縷頭髮,或者幾片指甲蓋,以期達到一些目的。」
上官遜搖搖頭:「王妃娘娘說笑了,我們血雨樓一向文明,從不做這些野蠻事。」
當然,就跟黑.舍.會說自己害怕暴力是同一個道理。
楚韶沒有理會上官遜的話,笑吟吟地說:「誠然,雖然這些做法的確能唬住一些人,但在我看來,未免有虛張聲勢之嫌。」
上官遜一挑眉:「噢?既然王妃娘娘覺得此舉是在虛張聲勢,那麼敢問在您看來,究竟要如何做,才不算虛張聲勢呢?」
楚韶抿起好看的唇線,語氣依然溫柔:「如果是我要去威脅別人,一定會先從那個人最珍視的東西下手。」
「您打算如何下手?」上官遜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楚韶想了想,面上漸漸浮起笑意:「打個比方,我想沈瀾院主此生最得意的,應該是他那一套引以為傲的劍法。」
「如果我要威脅貴組織,一定先將他練劍的右手完整砍下,等到鮮血流干之後,再裝進盒子,寄過去。」
上官遜不說話了。
楚韶的聲音很輕:「上官院主,我知道你可能在想,斷了一隻右手無妨,稍作調整,還能用左手練劍。」
樓上還站著副樓主和沈琅,上官遜臉色一變,連忙替自己辯解:「我絕無此意。」
楚韶卻道:「不要緊。」
「這只是我今天打算寄給你們的禮物,明天王爺若是還不醒,我會准ʟᴇxɪ時把沈瀾的左手也寄給你們。」
「王爺一日不醒,我就會一直把這件無聊的事情繼續下去,直到沈瀾院主身上,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你們的東西。到了那時候,我會放過他。」
上官遜無言。
楚韶微微一笑:「畢竟,那時候沈瀾已經成了幾塊七零八碎的血肉,沒有絲毫利用價值,也難以稱之為人了。」
……
上官遜不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才說出一句話:「王妃娘娘,可你身上終究流著沈家的血。」
聽完這句話,楚韶的臉上揚起了微笑:「沈家的血?那又如何。」
「照這麼說,我還有大堯皇室的血脈。如今,我是否應該去手刃燕王殿下呢。」
上官遜沒有說話。
很明顯,他是個正常人,所以很難理解楚韶神奇的腦迴路。
楚韶笑著說:「大堯給了我什麼,沈家又給了我什麼?我不愛大堯,大堯也從未善待過我,我與大堯,本就兩不相欠。」